可就崔七娘看着,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动作,难道真的只是碰巧,于?是顺势偷偷瞧外男?
崔七娘揣测崔舒若的念头,可她身边跟着的婢女却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袖。
崔七娘反手一拍,瞪了婢女一眼。
婢女却示意崔七娘往假山的另一侧看去.
崔七娘依言照做,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长身玉立,莹莹如玉,似松竹挺拔清隽,除了郑衡之还有谁?
按照郑衡之行进的路来看,势必会经过此处,那岂不是就能瞧见崔神佑?
这可不行,崔七娘不由得紧张攥手,她眼神慌乱,想要阻止这一切。
很快,她定了定神,假作散心,朝着郑衡之的方向走,在两人视线交汇的时?候,崔七娘假作才瞧见的样子,一脸惊喜,想快步过去相见。结果一个不慎,脚一崴,直接向旁侧跌去。
郑衡之下意识朝前一步,见崔七娘面色痛苦,他?不由得大?步上前,但却没?有扶起崔七娘,而是站到?她面前,温声?询问,“七娘,你可还好?”
崔七娘双眼噙泪,娇弱可怜,“衡之哥哥,我好疼。”
郑衡之却看向一旁站着的婢女,“先扶你家?娘子起来。”
婢女手足无措,不知道要不要照办,崔七娘泪眼婆娑,“衡之哥哥,你为什么要为难绿梳,你便不能扶我吗?”
郑衡之虽面色关怀,但说出的话却噎得人难受,“不可,男女授受不亲。”
崔七娘似乎被气住了,又似乎是委屈的,她红了眼眶,“你总这样,我就不堪到?连扶一下都能赖上你不成吗?”
郑衡之摇头,“我并?非此意,但礼不可废。”
崔七娘无奈,只好看似妥协,“那你总能帮我找人吧,我脚崴了实在疼的走不动,你回去找两个健壮点的婢女来扶我好不好?”
“这……”明明应该应下的,不过传话寻人而已,可不知为何,郑衡之就是莫名?生?出犹豫。
而隔着一座小小的假山林,崔舒若正站在小溪沿途的一侧,遥遥望着那些人。
突然?,面前多了一方锦帕,锦帕下的手强壮有力,修长但不文弱,还有薄茧。
她顺着手往旁侧望去,是她早就识得的人。
崔舒若眼里还噙着泪,却莞尔一笑,泪珠挂在睫毛上,极美?。
“许久不见,世子。”
第 37 章
站在崔舒若面前的, 赫然是如今风头正盛的魏成淮。
他依旧是初见时少年将军的模样?,俊朗坚毅,朗声笑时神采飞扬, 唯独卸甲后, 改穿紫色方领圆袍, 腰佩蹀躞带, 系着饰以金银的鱼袋,将他得贵气?十足。
魏成?淮的确是勋贵之后, 可再如何贵气?, 也还是能将他同建康放浪形骸的世家子们分辨出来。因为那些人没有磨砺过北地黄沙, 没在疆场浴血奋战,堪比温室娇养的名贵花草,远不及魏成?淮坚韧刚毅。
譬如亭子里高谈阔论的那些人若是发?怒,人们惧怕的是他们身后的家族,是他们代表的权势, 可脱离了这些, 他们像是绵软无力的笑话。
魏成?淮不同?,他即便是随意站着, 眉峰也自带凌厉, 叫人不敢小觑。
崔舒若接过他手?上的锦帕, 打量了一番,唇角带笑,却又将帕子还给?了他。
“窃以为当?日贸然一别, 再见时,世子恐怕要?怨怪于我。”崔舒若神情早已恢复如初, 全然看不出哭过的样?子,她明眸皓齿, 眉眼明霁。
魏成?淮并没有追问她方才为什么落泪,从善如流的将锦帕收了起来,笑声朗朗,“你未曾骗我,有何可怨怪?”
他没有建康世家子固步自封的刻板规矩,反而有北地的爽快明朗,若是没有要?欺瞒他的事情,相处起来简单愉快,有什么不必藏着掖着,更不用端庄自持,仿佛走的每一步都?要?用刻尺度量。
崔舒若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