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绝命之时,他倒是要瞧瞧这几个儿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于是道:“还未找到尸首就别妄下定论。”
说着,羽仙殿的道士又炼成了丹药呈上,他便挥挥手叫陆岱景退下。关门响声在屋内竟有回音。他忽地想,今日宫中像是静了些。
陆岱景出了大殿却没离开,只是走到一旁的池边给里面的鱼儿洒了些吃食,鱼群贪婪地拥上来,要将同伴的鳞片也剥了去。
宫中养的白鸽从头顶飞过,庄喜突然从殿中奔过来,面色惊惶,“殿下!殿下、皇上、皇上病危!”
陆岱景缓慢地走入殿内,宫中太医似乎都聚在这儿了,无论怎样医治皇帝还是不止地呕血,很快首辅大臣也到了殿中。他们见到陆岱景时眉头微皱,却也只是一言不发。
这殿外早已全是陆岱景的兵卫,若他们有一句话便就是性命难保。
陆岱景无动于衷,只叫人将方才送药的道士擒上来。
殿外的皇子皇妃们站了个遍,皇后刚经历丧子之痛,面色憔悴,却也是勉强站立等在屋外。
即便再怎么医治,积毒过深早已回天乏力。
很快皇帝便断了那最后一口气。
屋内外的人纷纷跪下,陆岱景这才堪堪做出一副悲恸的模样,俯下身时眼中却是一片阴恶。
杀兄弑父。
皇家世代百年,怕是从未出现过他这般蔑视人伦道德之人。
他可不像陆延礼,即便阴险惯用心机,却也存着皇家人改不了的“礼”,到最后也尊于父。但他不一样,他自小在冷宫中长大,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即便后来在怎么师从教诲,他的心性早已扎根落地,他最恨皇帝,纲常为本那一套也是他最不屑的东西,更别妄叫他守礼。
他可不会让皇帝将他翻弄于股掌,必要时直接坦露野心,即便后人诟病又如何,为君从来都要背负骂名,唯有虚君才想德名天下。
近臣拿出皇帝遗诏宣读道
“朕身患沉疴,唯有丹药吊命,天不假年,不知何日辞去,其命皇太子陆延礼嗣位,九王陆岱景辅佐其右,诸王宗室悉遵祖训,谨守藩国……”
他合上遗卷,朝着陆岱景道:“如今太子殿下尚未寻得尸身,怕是……只能九王殿下代其接旨,暂管国务了。”
陆岱景抬手接过微叩首,“遵圣上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