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团和气,唯独他格格不入,他父亲盘根错节的势力被清算,他褪下了高官之子的光环,整个人可以说毫无价值。

就在贺宁打第三个哈欠的时候,闻君鹤终于在对面发言说可以散了。

贺宁拎起外套,刚准备撤退的时候,闻君鹤突然开口:“贺宁,你没喝酒吧?帮我个忙,我要去公司拿样东西。”

老实说,贺宁真的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上司。

等贺宁坐在驾驶座上,刚打开准备去公司的导航空,闻君鹤突然拿过去换了个地点。

“突然觉得那样东西不重要了,先送我回家吧。”

从贺宁的眼神中,闻君鹤读到了莫名其妙四个字。

“你平日里都在躲我。”

贺宁想说没有。

“分手了吗?”

“我查出一点儿有意思的东西,是关于你那个男朋友的,他清楚他的家世背景吗?你知道周家内斗得很厉害吗?他一定没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是周家被赶出去的长子,而那天跟他纠缠在一起的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你猜猜他被赶出来的内情究竟是什么?”

闻君鹤一说话跟连珠炮似的,信息量太多。

贺宁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闻君鹤哼了一声,也不知是感慨贺宁的无知还是天真。

“我以为你已经不会再感情用事,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你还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贺宁听着闻君鹤的话,沉默了许久。

“……可是,闻君鹤,这些都和你没有关系的。”

贺宁说:“我分不分手跟你好像没有任何关系,我的男朋友和谁纠缠也跟你没有关系,我们很早以前就分手了。”

闻君鹤冷淡地望着贺宁:“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我记得非常清楚,是你提出分手这件事。”

他好像很在意这件事。

闻君鹤的语气本身很尖锐,他像是在回忆什么:“你也让我明白了,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誓言,曾经信誓旦旦说出口的话,收回得也可以很绝情,我那个时候正在找着我们要住的房子,想着我们的未来,但是你却在那个时候准备着随时离开,所以,贺宁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呢?”

贺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闻君鹤。

他思绪仿佛被带到那个时候。

在闻君鹤出国的那几天,贺宁真的很孤独,以前的朋友都把他删掉了,他也没那个闲工夫去自讨没趣。

在他父亲终审前,突然有一天,孟轩找上了他。

贺宁出于第六感,他就知道他们找上他没什么好事儿,此去必定是一场羞辱。

可孟轩说是有关于他父亲终审的消息,对贺宁的诱惑太大了,于是他还是去了。

境遇颠覆,那时候在场的人还有韩卿,曾经对他奉承讨好的人如今早就换了一个态度,酒瓶磕在桌上,红色的液体从杯子里晃了出来,流到了孟轩手背和桌子上。

贺宁拿着酒瓶不知所措,说了句抱歉,孟轩突然笑了起来,语气充满了刻薄嘲讽:“我们贺少,哪干过这种活啊?你们这不是为难人家吗?没事儿,来坐,还是我给你倒一杯吧。”

最后一句话很轻浮。

说罢,身边就传来轰然大笑声。

“还叫什么贺少?我听说贺闳兴这下起码牢底坐穿,要论贪啊,还真没人比得过他。”

“贺宁啊,你以后的日子就惨了,不过没关系,还有哥几个呢,你这脸呀什么的是真不错,闻君鹤要是养不起你了,尽管开口。”

贺宁听着他们的话,只觉得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他活这么大,第一次受到这样的羞辱,而韩卿就坐在不远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兴味。

“……我爸真的是无期吗?”

“大差不差了。”

贺宁突然站起身,惨白着脸要往外走,孟轩追了上去。

会所的灯光很明亮,孟轩抓着贺宁的胳膊,低头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