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自己拼死拼活生下来,也是个没有爹的崽儿。
孤儿寡母的,走哪儿都遭人嫌。
大娘一听,竟是个遗腹子,当即就更加怜悯李锦绣了,但也知晓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叹了口气也不再多劝。
李锦绣捧着大夫给他开的打|胎药,满满当当一大碗,乌漆墨黑的汤药,闻起来简直比胆汁和黄连还要苦。李锦绣端详着药,恍恍惚惚间,竟然看见上面浮现出了师尊冷峻如霜的脸,当即吓得手一哆嗦,小半碗药就洒了出来。
不怕不怕。
师尊不在这里,山高皇帝远的,怕师尊作甚?
再说了,自己快刀斩乱麻,一碗打|胎药灌下肚,把腹中血肉打下来,就算事后师尊知晓了,也为时已晚,能拿他怎么着?
大不了就是一剑把他劈死。
死没什么大不了的,李锦绣都死过一次了,他现在什么都不怕!
端着碗的手哆哆嗦嗦,李锦绣心里默默念着,对不起了,崽儿,若是有缘你我来生再当亲人。
把心一狠,李锦绣闭着眼睛往嘴里灌药,苦涩的药汤瞬间盈满了他的口腔,恶心的滋味逼得他喉咙阵阵紧缩,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他打小就喝不得一点苦药,这一次也不例外,哇的一声,好不容易才灌进嘴里的药,到底还是吐了出来,连同方才吃下去的糯米鸡,稀里哗啦吐了个干干净净,直到把胃里的黄水都吐出来了,才肯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