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巧心说,原来如此。
玄青脸上掠过深深的厌恶:“上官少主,当年郦城,我和你母亲还有一笔烂账没算,杀不了我的小师妹,杀了你也算不虚此行。”
上官巧:“你不去找逍遥子报仇,不去找我母亲报仇。说白了,你也不过是一个欺软怕硬之辈。”
玄青勃然大怒:“竖子闭嘴!”
他手中破天锤,顿时攻出,锤头有刺,重重砸向上官巧的脸,气势威猛决绝,周身张牙舞爪的魔气变成一只黑色巨手,自上而下,要把上官巧头颅捏碎!上
官巧咳出一口血来,他尚有余力应战。
可他这次不打算躲。他要证明一件事。
他抬起头,紧紧盯着那黑色破天锤,浅棕色的瞳孔有疯狂之色。
咚!
耳边震耳欲聋的声响,不是来自破天锤,而是来自王庭崩塌的石柱!
黑潮肆虐,将柱子吹倒,婴宁峰天玑星使的术法任谁都无法轻视。那石柱倒在玄青面前,他脸色大变,咒骂一声,不得不后退,悬于上官巧头顶的魔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轰隆。柱子四分五裂,碎石划破上官巧的脸颊,血落到他唇上。
上官巧舔过唇间自己的血,一下子没忍住笑起来,“哈!”
你也不过如此嘛。
他猜对了。
是【太古遗音】不让那个暗卫死!
玄青恼羞成怒,恨声:
“笑?我看你人头落地时,还笑不笑得出来!”
上官巧抹去脸上的血,眼底浮现憎恶之色:“我想跑,你懒得住吗,蠢货。”
他或许不是玄青的对手,但他是名家少主,又临近破圣。名家术法多“诡”,他手中底牌那么多。想逃,狡兔三窟,玄青不一定能杀死他。
上官巧低声念了一句什么,很快,堆积于祭坛上的雪开始凝固、化形,最后变成了一匹白马。他翻身上马,衣袍翻卷,纵马穿入风雪中!
“给我站住!”
玄青怒不可遏。
上官巧就没信过姬珠,他在她发上留了一瓣花,跟着那缕气息追踪、定位。
他低头,从袖中拿出那个定王城的乐盒,里面的机关很巧,齿轮链接好几个音键。
匏、土、革、木、石、金、丝、竹,八音靡靡。
上官巧乐理举世无双,只听过一遍,就已经把音和曲都记了个分明。
“言灵,【独奏】。”上官巧说。
他摁下第一个音,很快,缥缈沉沉似编钟齐鸣。
手指转动齿轮。
刹那间,每个音,在空中都化作青色刀刃,摧枯拉朽,向后攻击去!见过春仲城那场表演,再来听他【独奏】,就会懂什么叫天壤之别。上官巧是天下最顶尖的乐师。只是他的演奏,充满杀戮。
音作青刃,这一首暴风雪中的独奏,与他和鸣的只有天地哭声。
玄青彻底被激怒,他停下追逐,表情狰狞,扭曲说:“这是你们逼我的!”
上官巧骑马到渡川江边,想也不想,跳了下去。
玄青紧随其后,面沉如水,冷笑,一锤把冰原地面砸了个四分五裂!
江底。
雪国圣祀飘到了埋骨寒涧。
白月出来后,水下也有了清冷的光。
她的表情无悲无喜,眼神却惆怅怀念,说:“我知道他们都死了,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只要每天鸡鸣照常响起,我就又可以骗过自己,当什么都没发生。几千年了,我还是没做好,和他们告别的准备。”
施溪淡淡:“曲游要抹杀这里的一切,你再不和他们告别,就没机会了。”
雪国圣祀:“我知道。他不就是想逼我这么做吗。”
她赤着脚,来到了寒涧前。
手指碰上一具幼小的,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孩童尸骨。
“兵祖留下的最后焰火在我族人的骨火里。”
“我带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