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着布料,一双修长优美的手正在穿针引线,微微垂下头,如画容颜上带着不经意间流泻出的温柔笑意,完美的不可思议。

那一刻云涅的心平静了下来。

面前的男人已经不再局限于一个身份,他本就教导着云涅,是他的师父。

师父师父,亦师亦父,此时更像自身会发光一般,带出云涅无法言辞表明却能感知到的母性光辉,包容宠爱着没有安全感的少年。

终于那件衣服做好了。

桑越剪掉最后一个线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把衣服举了起来,笑着叫云涅过来试试。

云涅迫不及待地走过去,递给师父一杯茶润喉,这才拿着衣服换起来。

很合身,很舒服,很喜欢。

云涅穿上就不想脱掉,一双眼比平时更大更明亮了几分。

桑越饮下茶,见他如此就知他喜欢。

“喜欢就多给你做几件。”

“师父。”

云涅直接扑了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桑越的肩膀,满足的蜜水似乎要把心脏淹没了。

桑越反手捏捏他耳朵,揶揄道:“才给你做了件衣服,你倒好,要把师父的衣服弄乱了。”

云涅松开他,伸手扯平被自己弄皱的部分,又讨好地给桑越捏肩。

“师父,你歇歇。”

“好啦,师父哪有那么柔弱,你过来,叫师父瞧瞧。”

做件衣服对桑越来说并不累,他把云涅扯到自己腿前,让他立正站好,从头到脚打量了下,越看越满意。

瞧瞧他家小徒弟,出落的越发俊俏了,就像一颗蓬勃生长的小松柏,蒙着料峭寒冬的清霜,清凌凌的惹人喜欢。

桑越捏住他脸蛋,说:“多笑笑就更好看了。”

云涅眨眨眼,缓缓露出一个浅淡又腼腆的笑容。

那笑容很干净,很柔软,没有防备,像独狼露出最脆弱的肚皮,像荆棘打开后的柔嫩野花。

桑越不禁愣了下,便也笑着把云涅揽入怀中,夸他:“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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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彧正在院里晒被子,忽然看到云涅走了过来。

云涅走近后,只说了一个字:看!

曲彧:“?”

看什么看。

云涅站在他面前,停了一会,缓缓转身,又停了一会,再转过来,眼神中露出一点期待。

曲彧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问:“你到底让我看什么?”

他看完了,很认真地看,也没看出云涅今天有哪里不一样。

云涅说:“看衣服。”

曲彧不感兴趣地扫了眼:“就是一个件普通衣服嘛,料子不错,颜色也挺搭,还挺朴素,连个绣花都没有。”

但云涅穿衣服一向如此,很少穿那些花里胡哨的,曲彧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

云涅嗯了声,克制中带着一些小骄傲,说:“师父给我做的。”

曲彧:“……”

云涅又转了一圈,走了。

曲彧决定从今天起在门前立个牌子:云涅与狗不得入内!

骚扰完曲彧,云涅跑去青茯山找三个师兄姐。

“云师弟怎么突然来了,是不是知道我们要去烫火锅?”

云涅:“不是,我的衣服……”

二师兄话急,推着他就走:“衣服怕什么,弄脏了洗洗不就完了。”

云涅:“衣服是师父做的。”

二师兄:“……”

于是烫火锅的时候,云涅用围裙把自己包围了。

之后跑去食堂打个晚饭,云涅:“师兄好。”

打饭师兄:“哟,师弟又来了,今天想吃点什么?”

云涅:“都可以,衣服是师父做的。”

打饭师兄:“啊?”

云涅:“我的衣服,是师父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