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院在内罗毕近郊,是距离孤儿院最近的一家。
阿普不常开车,路上又被一路催快,堪堪将车停稳时腿脚都有点哆嗦。
他们到的时候,cites刚做完全身检查,取了一点伤口送去化验。
它很乖,知道医院里很干净,想拉屎了也慌忙夹着屁股,在看见沉枝时小幅度地晃了晃尾巴。
伤口还在渗血。
一旁的护士用纱布掖着,催促叁人出去。
“于屹呢?”
于屹在主治兽医师的办公室里。
对方面色有些凝重:“象钩这样的创面伤,以象的愈合速度来说,现在应该已经开始长肉结痂了。”
他手上拿着张化验单,有些无措地抬了抬眼镜:“但这头象,它的伤口里有醛固酮的成分。”
“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抗利尿激素,对于人来说,它会引发继发性高血压,但对于动物来说,醛固酮里面含有的促肾上腺皮质激素类,一旦成分过高,就会加重伤口溃疡,严重时还会导致癫痫。”
于屹来时出示过证件,医师态度客气:“这头象的伤是――?”
“盗猎那伙干的。”
对方了然:“这么阴毒的法子,倒也只有他们能想出来了。”
“再者,我们在做全身检查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件事。”
“这头小象的身上,被植入了追踪器。”
于屹脸色一僵。
“你看,这追踪器,取吗?”
“取。”
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但是这件事,不要再和别人提起。”
“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是普通的伤口溃疡。其他话,烂到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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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是谁干的,不想也知道。
于屹或许能揣测到k当时这么做的用意,无非是喜虐杀,又怕哪一日摇钱树跑了,好方便把它捉回来。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以k睚眦必报的性格,如果他有机会挣脱牢笼,最想手刃的仇敌,首当其冲是毁了他多年基业的丹尼和沉枝。
男人有些烦躁,拨了个电话。
“是我。”
医师都走到门边儿了,手刚握上门把手,还未来得及扭动――
他听到身后男人踹了凳子,猛立起身的声音。
语气阴冷:“你跟我说?人跑了?”
你和谁,是我们?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捏着手机的男人忽然暴怒,手机掷出摔到墙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只隔了四五秒,那一部安静躺在墙根边儿,委屈得不成样子的手机突然亮了。
老式经典铃声,屏保似乎是一张被碎屏割裂的女孩睡颜,半个脑袋埋在男人的臂弯里,硬是因着那一摔,添上了些碎裂的纹路,恰好割开男人和女孩。臂弯那一处跌花了色,亮度较暗,硬生生脱截开,形成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
真不吉利。
医师掂着脚,还没来得及细看,于屹就走了过去。
他挂断了电话。
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扫了医师一眼――
“出去。”
“记着我们之间的约定,好好做手术。”
对方几乎是落荒而逃,生怕那股无名火迁怒到自己身上。
门一开,外头突然挤进来叁个脑袋。
医师盯着最中间那个亚洲面孔的姑娘,心里有些狐疑:怎么这么眼熟呢?
于屹压根容不得他细想,直接横插进来:“有什么事,问我。”
“别耽误人家工作,是吧医师?”
那医师一拍脑袋:“我还得去忙。你们先聊。”
转身的一瞬间,他忽然记起了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门口那位亚洲面孔的姑娘。
五分钟前,于屹的手机屏保。
他摸了摸脖子,像是窥探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闪身进了cites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