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没有破壁机,他们只能购入打磨好的芝麻粉和糯米粉。
制成品关税高,价格是国内的三到四倍。除了他们偶尔会光顾,几乎是无人问津的状态。
沉枝用小铲子装袋自己想要的份量,兴冲冲跑去称重时,于屹给撑在收银台打瞌睡的小哥发了根烟――
“我妻子喜欢吃甜食。”
小哥在来肯尼亚以前是北方人,难得在东非遇见两个熟面孔,指尖捏着烟嘴,说了句“稍等”,扭头进了隔间。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拎出来个巴掌大的保鲜袋,里头摞着十来个冻过的水饺,沾了干面粉,白胖地挤成一团。
“尝尝吧,菌菇肉的。”
于屹表示愿意支付,对方执拗地摆手。
最终问了句:“你在来肯尼亚之前,原先是哪里人?”
都说北方爱吃馄饨和饺子,南方爱吃汤圆儿。面前的男人似乎对着两样都不感兴趣,目光只追着半蹲在货架前、皱着眉头挑选黄油的小姑娘身上。
“记不清了。”
“她喜欢吃什么,我就喜欢吃什么。”
过往种种,不过是序章。
如今你我,才算是一家。
沉枝拎着满手的东西小幅度地挪,含糊不清地求助了声:“于屹――”
男人一手接过去大半,眼角余光注意到女孩一直偷瞟那一袋水饺的馋样儿,手肘推了推,附过去耳语了几句。
对方一下惊喜地“哇”出声,冲着小哥连连道谢,并拍着胸脯保证――
等汤圆儿搓出来了,一定要送几颗来尝尝。
“不是说,‘我是南方人,冬至只吃汤圆儿吗?’?”于屹模仿着沉枝先前信誓旦旦的语气,暗自发笑。
“你懂什么呀?”
肯尼亚的饺子是三角形的,起源于索马里,除了肉馅儿和蔬菜外,还在面皮里包了洋葱、辣椒、小茴香等沉枝不喜欢的食材油炸而成。
那不是家的味道。
沉枝总是有理:“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
“汤圆儿、汤圆…吃…”
她卡壳儿了。
于屹指尖拎着对方埋陷进长发间的棉衣拉索扣,一路包裹紧露在寒霜外的颈子,低头提醒她。
“团团圆圆。”
怎么样,爽不爽?
门外的脚步声不甘心地走远,浴室内的男人侧耳注意着动静,门轧出条缝儿,一只泡得有些发白、发皱的手伸出来,一把拽走了装袋的衣服。
无数带着热温的水蒸气借着机会涌出来,徘徊在门前不舍离开,又在浴室门重新带开后钻回去,拧作一股劲儿,熏得瘫软的那一只通红着脸、乖顺地倚在于屹怀里。
沉枝一头湿软的黑发被分拨到两边,骤然接触到冷空气有些不适地嘤咛了声,于屹伸出掌心手背朝外挡了点风,有些软的步子特意放慢,叫象屋附近聚着的三俩保育员微微震惊的神情凝固,随后一脚勾开了象屋的门。
cites宝贝似的搂着新玩偶,不大熟练地卷着两根象草往嘴里塞,咂么出味儿来又拖出来――
它还没断奶,只会摸索着进食。
眼皮儿抬两下瞥了眼来人又重新低下去,有先见之明地离那刚修好的床远了两步。
象屋的门在于屹背后被轻轻带上,晌午逼近刺眼的阳光被隔绝在外。
男人搂着沉枝,重新躺回了床上。
一眼没睡,他倦地眼皮直打架,整个人迭在沉枝下面,捏着怀里人有些烫的耳垂。
“好梦。”
*
沉枝再次醒来时,透过象屋西侧的窗户,cites半边身子被均匀了涂抹了一摊温暖的橘红。
低沉的暮云堪堪压下来,她撑着昏糊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把趴伏着的身子从于屹身上抠出来,条件反射地去摸手机。
直到看到碎裂的屏幕,眨着眼睛反应了两下,才恍觉抓错了手机。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