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笨重的家什,有老鼠嗖一声,就从门后窜到床底去了。
这像个*。
一万三脸色煞白,对着罗韧吼:“我村里人呢?我村里人呢?”
吼到后来,他抱着头蹲下,呜呜地哭起来。
比梦还不如,“那鬼地方”,真真正正成了鬼地方了。
罗韧让一万三上车,退回到沿途经过的最近的村子打听。
“五珠村吗?没了,前几年就没了。没出事,就是搬走了。”
“他们靠采珠生活,海里不产珠,当然只能出去谋生路,也不是一下子走光了,陆陆续续走的。”
这村子很少来外客,闲散的村人热情的、绘声绘色地,向他们讲起那个靠海的五珠村。
“听说有一年忒邪乎,跟同在海边上的一个村子抢地盘,结果有个男人掉到海里淹死了,他老婆发了颠,半夜抱着男人的骨灰盒划船出海,谁晓得刚到海中心船就翻了,更邪门的还在后头,那一年中秋,老蚌晒月,怕不是邻村来报复,一把火全烧了。”
“那一年,整个村子一颗珠子都没采着,村里人也觉得晦气,都把希望寄托来年,三月祭海神,搞的比以往都隆重,谁知道啊……”
那村人连连叹气:“那片海,从此就成了不下蛋的母鸡了。五珠村世代采珠,干不了别的,连着几年没生计,熬不下去啊,这不,开始只走一家两家,后来越走越多,前几年就成了空村了。”
又说:“不过,也可能是在外头捞到好日子了,人往高处走嘛,那片海不出珠,就成了穷山恶水,守着也没意思。”
一万三一直听着:“那老族长呢,也走了?”
村人似乎刚想起来,一拍大腿:“哦,哦,对,忘记说了,那老头有节气啊,就不走,说是祠堂在这,祖宗的魂在这,说什么都不能走。”
老族长就不走,每当有人劝,他就闭上眼睛,两行老泪顺着沟壑丛生的老脸,滴进下颌灰白的胡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