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居安本来不想承她这个人情,但是陆枝青的预产期就在跟前,他怕坐客车太过颠簸,陆枝青会受不了。
他打开车门后座。
“枝青你慢点儿上车,腰后面垫一包衣服吧。”
陆枝青的腿跟脚都肿了,这些天也是硬挺着,这会儿也不客气。
“胡同志,谢谢你。”
不管怎么说,胡艺肯帮忙送他们回家,陆枝青都要表达感谢。
胡艺的目光始终在严居安照顾她的动作上,听见陆枝青的话,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原本我是不打算帮你们的。”
她也想当成没看见,让司机把车开走,但是她见惯了严居安意气风发的那一面,还从来没见过他如此落魄,那一瞬间,她心疼他。
他对妻子那么好,要是他的妻子换成别人呢?换成……她呢?
胡艺有些自嘲,军中多少优秀的男青年给她献殷勤,她都视若无睹,偏偏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
甚至他越落魄,她越想那个在他身边安慰他照顾他的人是自己?
一定是疯了!龙泉村很远,车开的慢,一直开到天黑才到家。
陆枝青坐车坐的很难受,她趴在严居安身上睡着了,为了让她更舒服一点,严居安的肩膀好几个小时都没动过一下了。
胡艺忍着难受,下车就吐了。
一个穷山沟,村口的学校盖的倒是气派,学校后面的民房,全部都是土胚房,有的是用石头垒起来的,连电都没通。
车子的动静不小,严父严母听见汽车的声音,提着煤油灯迎出来。
“枝青!居安,你们回来了!”
严母赶忙上前搀扶住陆枝青,小心地护着她的肚子,严父看向严居安,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他那条腿上,最后也只是说了句。
“回来就好,活着就好!”
陆枝青腿根疼得不会走路了,却还是停下来回头邀请胡艺跟开车的那位同志。
“大老远送我们回来,来家里喝杯茶吃点东西,住一晚上明天再走吧。”
天黑路上不安全,其次,今天开了一天的车,是个机器也得累坏了。
胡艺没有拒绝。
这里就是严居安的家?
天黑,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院子里养了不少花草,靠墙一排竹笼里养着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院子里很干净,到了客厅,客厅很简陋,挂着一张地图,挂着一副挂历,屋里很整洁,没有让人不舒服。
严母去厨房,一会儿端上来几张烙好的饼,又炒了一盘鸡蛋,一盆白菜炖粉条,还有几碗稠糊糊的面汤。
“不知道两位同志能不能吃得惯,家常便饭,简陋了些。现在杀鸡也来不及了,等明天早上,我给你们熬鸡汤喝!”
在严父严母面前,胡艺很注重形象,她当即表示不嫌弃,并端着饭碗开始往嘴里扒拉。
“小心烫!”
陆枝青开口提醒却晚了,胡艺已经被烫到了,喝进嘴里的面汤又吐了出来。
严居安急忙去舀凉水。
“快漱漱嘴!”
胡艺烫的眼睛里冒水汽,含了一口凉水,舌头上的痛感才减轻了一些。
严母紧张的说道:“我还特意舀出来晾了一会儿呢,早知道多晾一会儿了!”
胡艺含了三次凉水,才觉得没那么疼了,只是整个舌头变成木的,吃什么都尝不出味道了。
她勉强填饱肚子,坐在椅子上看陆枝青一口气吃了三张大饼。
“还是妈烙的饼好吃!”
见她还要去拿饼,胡艺的目光中满是嫌弃。
“吃多了容易发胖。”
胖了就跳不动舞了,胖了就穿不上好看的衣裳了,胖了就不好看了!
胖了,就配不上严居安了。
陆枝青拿饼的手顿了顿,晚上确实不能吃太多,她这次跟着严居安一起去省军区医院,才知道人平常不能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