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这难道不是意料之中的事么。
他中的可不是寻常的蛊毒,而是“王咎不居”,这原本只是一门蛊术,后经一位叫流霞散人的邪道引入了道家的五行阴阳术,才将其变成了邪门至极的符蛊之术。
此术冠以道家周易之名,实则与巫蛊相通,对应九三爻,铜锥里藏着蛊虫。
“误练此术之人,血脉里暗藏蛊虫,蛊虫克制的是初六爻,损毁的是六二爻,男子年幼时操练此术,就算到了懂情-事的年纪,蛊虫也会在心脉里作祟,让人绝情无心。”
这段秘籍上的话他早就烂熟于心了,绝不会错的。
只要一日蛊毒不解,他就不可能对女子动心。
所以他怎会对滕玉意动心?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把那段话回想了一遍,重点复习了“绝情无心”四个字,就这样说服了自己。
既然弄明白了,就没什么好想的了,他断然把镜子放回怀中,重新绕回经架前,对着满书架的经卷伫立,想把思绪重新拉回到正事上,却仍有些惘然。
他皱眉思索一番,转头看了看绝圣和弃智:“对了,你们两个下午何时赶到的玉真女冠观?”
绝圣和弃智抬头:“听到消息就赶过去了,差不多跟师兄前后脚到的吧。”
“我听静尘师太说,你们得知滕娘子被掳走,差点急哭了?”
弃智揉了揉鼻头:“滕娘子可是我们的好朋友,而且是出生入死的那种好朋友,这样的好朋友出事,我们能不着急吗?
蔺承佑暗忖,他跟滕玉意打过这么多次交道,彼此也算熟了,她虽然脾气大又爱记仇,却也聪敏、坚韧、讲义气,那回两人共同对付二怪的情形历历在目,要不是滕玉意跟他配合默契,他当晚未必能顺利锯下尸邪的獠牙,照这样说,他和她的确是共过患难。
下午他会那样心焦,无非因为听说一位共过患难的朋友遭了难,换作东明观的五道被耐重掳走,他也会设法营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