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他下意识地怼她,但话一出口他又后悔了,飞快地抬眼观察她的反应,没见她面露不满才悄悄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又在心中唾弃自己这副模样可笑,他分明没有做错,他为什么要怕她不高兴?
退一万步来说,都应该是她道歉才对。
只是很快陆池深又把自己击垮了。
他怕啊,他就是怕啊,要是不怕,他怎么还要为了见她一面费尽心机,怎么还要为她的目光不再停留而心口直冒酸水,怎么还要见她要走就急得都忘了自己就是个瘸子。
他不是已经下出结论了吗?他输了啊。
他心里无数念头千回百转,心脏被酸涩陌生的情感裹挟。
这一个月来每一个空虚寂寞的夜都在疯狂提醒着自己已经离不开她的事实。
他的身体,他的心,都已经在和她每一下肉体碰撞和唇舌纠缠中沦陷了,他便宜得让自己都觉得可笑。
“我输了,你开心了吗?”
他低垂着头,攥着她的手臂,嗓音喑哑。
龙汣听得满脸问号,“什么输的赢的?我为什么要开心?”
当男人再次抬起头时,龙汣发现他的眼睛湿了,连带着眼尾也一片泛红,薄软的嘴唇更是红得艳丽。
“你毁了我……”他哑声说着,“把我变成这样,又随手丢掉,欺负一个瘸子好玩吗?”
龙汣总算跟上了一点他的脑回路,她气笑了:“我欺负你?我没听错吧陆总,你说我欺负你?”
她瞪着一双竖瞳,简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她终于将所有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了。
意识到这点,一阵酥麻自头顶向全身蔓延,陆池深发现自己竟因为这一个眼神就酥了。
龙汣是个疯子。
而被她操了那么久的自己,也总算跟着疯了 。
“是,就是你欺负我,把我欺负成这样,吃干抹净到渣都不剩,自己爽完就拍屁股走人,你这不是欺负我是什么……你知不知道在人类社会欺负残疾人是最可耻的行为……”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几近失态地喃喃着,他不自觉地将额头顶在她小腹上,小心而迷醉地呼吸着她的味道。
那是他藏着的外套已经彻底流失的大海的气息,是他这段时间赖以自慰的唯一兴奋剂和抚慰剂。
一阵令人心沉的寂静漫延。
陆池深用手臂圈住她的腰,闭着眼妄图逃离现实。
他从未如此恐惧过那些已经听到他耳朵起茧的刻薄话语,他才知道原来有些话不是他不怕,而是怕从某个人嘴里听到。
他可以完全无视那些人丑恶的嘴脸和恶毒的言语,然而此时他发现,如果接下来那些话要从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那他将无法承受。
谁都可以嫌弃他是个瘸子,但龙汣不行,只有她不可以。
“嚯……”
她终于说话了,发出的却是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他的下巴被熟悉的带着凉意的手指挑起,陆池深从所未有的温顺,他强迫自己平静地对上她的眼睛。
似乎是因为有趣,她的眼睛变成了冰蓝的竖瞳,冰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能将他看穿。
“哦……我知道了,陆总,你爱上我了啊?”
她感觉到男人抱着她的手臂一僵,漆黑漂亮的瞳孔震颤着,嘴唇也抿紧了,显然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挣扎。
半晌,他似乎说服了自己,紧绷的肩膀重新垮了下来。
“或许是吧……”他失魂落魄地喃喃道。
龙女不满地蹙起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或许是吧?”該文档取自,群一三酒 肆酒 肆陆仨已
男人露出一个惨然苍白的笑,这向来孤高傲然到极点的男人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让龙汣觉得……超他妈带劲啊!
“你非要我觉得自己这么廉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