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莲笑着说:“妞妞真的长大了,去年她跟我说要下乡,我恨不得打断她的腿。”

“现在倒好,她自个儿就考回咱们这儿了,这下我安心了。”

“等她回来咱好好庆祝。”赵永庆做下决定。

忙碌又平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大年初六,赵兰香拉着贺松柏一块在邮局翻找录取通知书,这一回她和他都很仔细地找着信件。

连带着发他们这一片儿区的邮递员一起,反复找了好几次,她都没有找到贺松柏的录取通知书。

赵兰香责问邮局,“是不是你们丢失了信件?”

邮局的工作人员紧张地排查了一遍,回复道:“不会的,今年青禾县的录取通知书一共才九份,教育部那边出于谨慎考虑,怕丢失了这些通知书,让我们记下了名单,都在这里,确实没有这个贺同志的。”

他抖着一张纸,上边确实列了一排名字,但就是没有贺松柏的。

赵兰香想起了报成绩的那天李支书那番意味深长的话,他果然在这里等着他们。

她同贺松柏说:“还好咱们柏哥争气考了状元,又登上了报纸,我看他们有啥说法不要你!”

贺松柏去当地的政府反映了他的情况,他掏出了一份年前刊登在本市的旧报纸,上边印着他的一张朴素的黑白照。

他说:“同志,我是今年的高考考生,侥幸取得了X省第一的成绩,但我却没有被学校录取,这是怎么回事。”

做文书工作的政府同志闻言,耗了九牛二虎之力打了一堆电话追究原因,最后在档案里找到了原因:贺松柏是因政治思想不合格被刷下去的,他皱着眉说:

“你前年是不是犯过流.氓罪?”

贺松柏黑着脸,一五一十地跟这个政府同志解释了原因,这个市领导班子里的同志做不了决定,反馈给了书记。

市.委.书记抽空接见了这个他们市的高考状元,很是重视。

他说:“我会向教育部那边反馈情况,让他们帮忙询问哪个大学有空余的名额,愿意接受你。你的成绩很不错,作风踏实,也碰上了好时机,国家现在重视人才培养,念大学应该没有问题。只是有些麻烦,你回去等消息吧。”

N市的考生都陆陆续续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准备收拾行李赶往学校。但是贺松柏左等右等,仍是一无消息。

大年初七,顾工从g市背着行李回来了。赵兰香叹着气,同顾工说起这件事。

顾工一拍大腿,他痛心疾首地骂贺松柏:“这小子平时就傻不拉几的,他怎么不来找我?”

顾工一边写信,一边幽幽地叹道:“嘿,我就说,他缘分里注定了T大有缘。”

“我事先说明,他想选专业,拉倒!爱读不读,别的专业没有,我给他推荐给咱们院系,别人家的一亩三分地我伸不了手。”

这样已经足够让赵兰香感激了,她连连地同顾工道谢,能去T大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还有什么好挑挑拣拣的!

她说:“柏哥儿经常听顾老师唠嗑水利土方容积……什么的,他念这个恐怕还有点底子。多谢顾老师了!”

顾工淡淡地哼了一声,目露出一点儿得意。

要知道,这妮子平时可都是顾工顾工地叫他的,改口叫顾老师这还是破天荒的事儿。

学校的事情暂告一段落儿,虽然录取的消息还没有确定下来,但赵兰香对顾工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她从顾硕明那里得知了顾工没劳改之前,是T大建筑系德高望重的教授,名声很大,他写的推荐信靠谱。

这些日子赵兰香除了收拣自己的行李之外,还频频关注吴庸这个案件的进度。

然而贺松柏那天是真的把人打惨了,吴庸虽然留住了命,但一度重症昏迷不醒。赵兰香左等右等,距离事发那天的两星期后,吴庸终于有开口说话的能力了。

公安次日找上了贺家的门。

他们说:“据吴庸陈述,贺松柏同志与他素来有仇,且贺同志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