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忻瑜珺要结婚之后,他做梦的次数是越发多了。

不出意外的,纪盛箫送顾念回到家,吃完饭洗完澡,当顾念在那张浅蓝色大床上躺下时,他再次做梦,他的身体一直往下坠落,像是从山崖一跃而下坠到深渊。

他在半空中不知坠了多久,突然砸穿了他十六岁时和奶奶一起住的祖宅阁楼的顶部木板,他落到了那张褐白条纹被单的单人床上。

他睁开了眼睛,屋顶还是好好的,并没有出现什么破洞。但是他浑身难受,集中不起精力,脸上热得像火烘,身体一阵冷一阵热的。

“好点了吗?”一双带着寒意的手贴上他的脸,少年左手在他脸颊上轻抚,右手撩开他的眼皮观察起他的眼眸。

“嗯……”那修长泛冷的手一松开,顾念就火速将眼皮合上。

他的脸热得发烫,他寻找着那唯一的冰源,追着少年的手在他手心上蹭了几下。

“你的药放哪了?”少年的声音是那种天然的冷,像玉石放在极寒之地散发着缕缕寒意。

“什么……药?”顾念故作糊涂。

少年轻车熟路地在抽屉里翻来翻去,翻完抽屉翻药箱,他甚至在床顶下都找过一遍,最后在垃圾桶里找出那一排一粒都没吃的感冒药。

忻瑜珺真的很少生气的,但那天他气得直接踹了病乎乎的顾念一脚。

踹完还不解气,他把顾念拉了起来,将他头发薅得乱蓬蓬的,又怕他受凉,快速将他胡塞进被子里。

半个小时后,忻瑜珺又出现在小阁楼里,手上是一杯热水,两包感冒冲剂,还有一大袋感冒药。

“奶奶不在……你怎么进来的……”顾念被灌下一大杯苦不拉叽的冲剂,吐了吐舌头,清秀的脸都皱在一起。

“翻墙。”忻瑜珺墨黑的头发随着他低头的动作滑落下来,他拿起纸巾,神情专注地替顾念擦着唇角的药汁。

修长的手指捏着纸巾在那因生病而泛白的唇瓣上滑来滑去,一遍遍来回碾压,直到那嘴唇稍稍回了点血,变成浅红色,他才终于扔开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