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在孩子眼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即使修改了容貌,破坏了嗓音,我也有掩盖不住的肩宽,需要低头的阴影遮的喉结。

可张小元如今正笃定地看着我,虽然他的小手已经微微发颤。忽然,他松开了手。

我还没有回答,他就已经开门跑了出去,像他那匹叫做闪电的小马一样。

在一楼可怖的嘈杂声中,我还是能听见他穿着棉袜的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噔噔噔,噔噔噔。他跑得很大步,听说,他在学校体育很好,比赛总会拿名次。张明生不在乎这些,倒是阿海,总是夸赞小少爷厉害。学校里也办过家长运动会的活动,张明生没有出席过,我就更不必说,都是阿海阿山照看。

假如我还是于抚潮,假如张小元是我收养他的小孩,作为他的父亲,我一定会请假去参加。

很可惜,我和他的父母缘分,扭曲到只能存在于阴影里的缝隙里,只有站在无人的地方,才能悄悄看上一眼。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