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下了趟江南,家里有一人日日夜夜盼着他归来,他不过离开二十来日,李姝菀便想他想得哭,他心里指不定多高兴。
只是他习惯闷着,苦憋在心头,乐也在心头,不会大大方方言明罢了。
杨修禅同杨惊春道:“你且想想,若是你出门远行时有人在家中时时念着你,刻刻盘着你,你会不会觉得安心幸福?”
杨惊春抚颌沉思,想起自己每次出门玩乐都要被她娘催着早些回去,迟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大安心。”
杨修禅失笑:“那是因为你常被人管着,若从来无人管着你念着你,心中便万般希望有这么一个人了。”
杨惊春听杨修禅语气艳羡,不知想到了何处去,她眯起眼望向杨修禅,忽而露出一副看穿一切的神色,贱嗖嗖地问:“哥哥,你是不是万般希望有这样一人念着你?”
杨修禅看她如此神色,上身往后一仰拉开距离,防备地回望着她:“你这是什么表情?世间人自是都希望有他人念着自己,我又不是什么出家吃斋的和尚,当然也希望有所牵绊。”
杨惊春勾唇露出一个笑,长“哦”了一声:“我看某些人是想娶妻了!我回去就和娘亲讲,让她给你相看姑娘!”
她故意提高了声儿,想要闹得杨修禅羞红脸,说着还夸张地张大双臂比划:“就让娘亲将望京城里适龄的姐姐们的画像都搜罗起来,画这样多的画像啊!”
她话没说话,杨修禅忽然忍无可忍地抬起手,屈指给了她额间一下。
他速度快,杨惊春都没反应过来,脑门上就吃了一记。
“咚”的一声响,又闷又沉,杨惊春吃痛,嘴巴一瘪,下意识抬手捂住脑门。
她可怜巴巴地瞅他一眼,又不敢说什么,跑栏杆边看蹴鞠赛去了。
李姝菀听见二人笑闹,从李奉渊怀里抬起头来。
李奉渊伸手替她擦了擦眼下的泪痕:“不哭了?”
大庭广众之下哭完,李姝菀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摇摇头,掏出帕子擦干眼泪。
近一月未见,李姝菀心头有说不完的话想同李奉渊讲,可话多了,挤到嘴边,只剩下一句:“路上可还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