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忍不住,不厚道地笑了。

福慧长公主瞪她,瞪完,自己也笑了。

沈韶光笑完,又有些感慨,裴斐那样风流的样子,竟然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

“那长公主与裴郎君,也就这么混着?”

福慧长公主倚在凭几上,随意一笑,“混着呗。他若不娶,我自然也熬得住。”

沈韶光不知道,福慧长公主和裴斐就这么别着劲儿别着,十余年后驸马亡故,此时的裴斐已经官至一部尚书,并加了同平章事,可以称一声“裴相”了,却一直未娶;而福慧长公主也信守了她的承诺,几乎成为皇室女品德典范。更出人意料的是,办理完驸马的事,长公主竟直接出家做了女冠,如先时安庆大长公主一般,满天下游历去了。那时,曾经的讽刺笑话早成了叹息,不知多少人吟咏,毕竟“坚持”与“错过”是太容易让人感慨的东西。

当然,这都是后话。

“我那天听了个曲子,‘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福慧长公主劝她,“折吧,免得以后后悔。”

后悔……沈韶光想象等自己老了,满头银丝,躺在窗前榻上乘凉,耳边是婢子们的嬉笑说话声,隔窗可见灿烂星河牛女两旁,那时,会不会突然想起年轻时候遇到的那个俊俏少年郎?

大概会的吧?

秋夜秋雨秋窗前,两个惆怅人相对惆怅着。

沈韶光喝口有些凉了的杏仁酪,“我去给长公主换一盏花露来。还是前阵子府上送来的那些桂花,我蒸了些,这样的时候,加点蜜糖调水喝,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