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碗摔了。”云馥道。

阿竹这次没?能很快地接上话。

就连宋小河,也忍不住心中一痛。

脑中浮现出那位站在膳房里偷偷落泪,又小心翼翼盛了满满一碗面?条的大将?军,没?想到那碗面?竟然被云馥摔了。

阿竹想来也是被震惊了,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云馥还在发泄着?心中的怨愤。

“她让我学那些功夫,不过?就是不想我辱没?了她那大将?军的威名,我走在外面?,时常就听到有人说我比不得我娘,人们总觉得我是将?军的女儿,合该比其?他女孩更厉害才是。”

云馥负气?道:“可我就是做不到,我也不想学那些功夫,我想回家……”

“回哪里去?”阿竹问她。

“康阳。”云馥说:“那里才是我的家。”

阿竹怔怔片刻,随后才说:“别担心,待南延边境的战事平定了,你就可以回家了。”

云馥说:“那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我现在一刻也不想在她身边。”

“舒窈。”阿竹轻轻唤她,说:“你不该对将?军有那么大的偏见,她身负重任,或许平日里的确是被军营里的事绊住了手脚,但她并?非不在乎你,那日的那碗面?是将?军亲自下厨做的啊。”

云馥的神?色发愣,这次倒是沉默了很久,一些没?出口的埋怨也没?说了,呆呆坐了片刻之后,她起身离开。

阿竹不知在想什么,深深叹了口气?,转头继续研墨,然后坐下来写字。

没?多久敲门声就响起,阿竹还以为?是云馥去而复返,结果一开门,是云尘站在门外。

她换下了平日里穿着?的轻甲,只穿着?一身暗绿色的长衣,长发随意地束着?,对阿竹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

“将?军这么晚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阿竹一边将?她迎进房中一边问道。

云尘说:“倒不算是什么要事,只是想着?你平日里与舒窈亲近,可知道她喜欢什么东西吗?”

两人面?对面?坐下,视线一落,宋小河才看见云尘手里拿着?东西。

那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是女红所用的手绷,上面?还扎了一穿着?线的细针和绣了一半的图案。

阿竹也瞧见了,怔愣道:“将?军这是……”

“哦,我这几日在学女红。”云尘笑了笑,颇有几分羞赧的感觉,“我这舞刀弄枪的手捏起绣花针,竟如此笨拙,有力气?没?地方使?一样,所以学了好?几日也没?什么显著成果,你帮我瞧瞧如何。”

说着?,她将?手绷递到了阿竹的面?前。

云尘显然没?摸过?这种东西,上面?的图案乱得没?有章法,针脚粗糙,完全看不出来想要绣什么。

宋小河在心中很是客观地评价道,这比我师父绣的都要难看。

阿竹的手指在密密的针线上抚摸,疑问道:“将?军何必亲自动?手?想要什么东西,请绣娘做就是了。”

云尘起初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声道:“我是想学会之后,再去教?舒窈。”

阿竹诧异地抬眼看她。

就听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舒窈这孩子总是怪我只教?她练武,可我自幼习武,别的东西我也不会,教?不了她那么多,她渐渐长大之后,对此成见颇深,既然她想学绣花,那我便教?她,左右不过?是那针在布上戳来戳去。”

阿竹道:“原来如此,将?军用心良苦,想来舒窈也会明?白你的用心。”

云尘笑了笑,说:“我倒不用她明?白,只想着?她能平安健康地长大,过?快乐日子就好?,日后我不在了,她也不会受人欺负。”

阿竹也跟着?笑,“将?军说笑,您这么好?的人,一定长命百岁。”

两人看起来像是在说玩笑话,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

云尘问了阿竹一些云馥喜欢的东西,又让她看了自己绣的图案之后,就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