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时间过去了太久，穆霭总觉得现在所有事情都是乱序的，他越往深挖掘，越觉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忽视了，而前面等待他的更是个如深渊般可怕的存在，让他每每靠近便莫名其妙浑身泛寒。

最近钟辛炜答应帮忙调查，穆霭虽然觉得轻松了些，但对于真相的执着依然让他每天静不下心去做别的事情，连带着让他对云景阳也有些忽视。

落在纸上的笔尖停住，想起云景阳可怜巴巴的表情，穆霭脸上表情缓和。

月初的期中考试因为有云景阳的辅导，他在班里的名词上升了不少，穆霭才觉得过去晦涩难懂的数字字母似乎并不是很可怕。

从云景阳对他告白那天到现在也过去了两周多的时间，即便如此，他依然会因为云景阳的一句“我喜欢你”心动不已。所以今天他决定还是给云景阳一些特权吧，不然对方一定要炸毛了。

轻笑着将手中的笔转了一圈，下课铃声的响起打断了穆霭的思绪，他将面前写满了“线索”的纸收起来，正巧云景阳向他走来，拉着他出了门。

“去哪里？”

云景阳故作神秘，“秘密！”

两人逆着向操场跑动的人流，一路往教务楼的图书馆奔去。

到了目的地，穆霭心里满是疑惑。云景阳虽然学习成绩不差，却不是个经常来图书馆学习的人，而他更不可能来了，今天是怎么了？

没理会穆霭投来的疑问目光，云景阳一列一列书架地寻觅着，嘴里一边念念有词。

穆霭被云景阳牵着手走在后面，探寻的视线向四周看去。因为是休息的时间，图书馆里此刻只有零星几名学生分散着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学习背书，或者拿笔在写什么。

眼前一张张专注的面容让穆霭看到后不禁恍惚，他一瞬间以为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在青汇，他也有过一段这样普通又短暂的时光。那时的他一切正常，只想好好学习，考到好的大学，对得起去世的父母……但是一场意外却让他的大脑受损，他也自此失去了唯一的优势，慢慢地变成了别人眼中不学无术的混账模样。

眼帘垂落，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穆霭眼底的遗憾与落寞，不久，耳边传来云景阳的声音：“找到了！”

转过头，穆霭看到云景阳从最高处的书架拿下来一本书，封面写的是…高等数学？！

穆霭睁大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凑过瞧了几眼，发现确实是高数书。他指着书，对云景阳说：“你拿高数干嘛？我们又没学。”

云景阳笑笑不说话，随后又找出一本高中的习题集。他拿着两本书，与穆霭走到学习区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上，宽大的书桌边是摆满了中文诗集的铁质书柜，不过不算高只到窗台的位置，书柜上面还有空余的位置足够摆放几盆绿萝与文竹。

京城一中比不了青汇的豪气与贵气，可是在营造学习氛围上确实费了心。

穆霭坐在最里面的位置，云景阳将高中的习题集翻到某页推到穆霭面前，“做做看这道题。”

穆霭无语地看着眼前令他头大的数字，眨眨眼，心里腹诽：云景阳是知道他上次期中考试解方程题错了一大半，要来给他补习吗？还是说故意奚落自己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