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关于当年酒店的火灾,我倒是找到了一些线索。”
穆霭看向钟辛炜,心里一沉,他舔了下发干的唇瓣,下意识问道:“钟叔叔,火灾有什么真相吗?那场火灾,我爸爸不说他是被诬陷的吗?”
钟辛炜垂首,躲闪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过了片刻,钟辛炜眼神怪异地瞧向穆霭,随后他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推上前,“小霭,里面是酒店火灾的始末,你看一看吧。”
穆霭盯着面前的文件袋,咽了下口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里面的东西能在眨眼间击垮他,好像潘多拉的魔盒,打开后一切就覆水难收了。
可是里面有关于父亲的真相,他必须面对。
手指带着试探,穆霭将薄薄的纸袋拿过来,他动作迟缓地将用来装封的白色绳子从线绕扣上转下来,哗啦啦的几声,印着满满黑色宋体字的文件被扯出。
穆霭闭紧嘴,从第一页看起。
关键字一行接一行地出现,穆霭瞳孔缩紧,心也跟着逐渐下沉直至坠入深渊
2013年6月属于穆家的正宇建设有限公司中标,成为京源大酒店建设项目的主要负责方。
……
2014年1月穆兴尧作为建设工程的总负责人为了一己私利将前期确定的建筑材料偷换为阳空建材有限公司提供的劣等原料,同时对官方审查机构以及消费者等进行隐瞒欺骗。
……
2015年12月已建成的京源大酒店后厨发生严重爆炸,因为建筑材料质量的不过关导致火势蔓延速度极快并且产生大量有毒气体,最后发生了43人死亡,158人受伤的特大安全事故。
刺眼的数字如两把利剑刺痛了穆霭的双眼。
丧生的43人是43条罪孽,一鞭一鞭抽打在穆霭的身上,让他四肢发冷。
是啊,时间过去这么久,他都忘记了,其实他们才是破坏无数家庭的罪人。
当看到“阳空建材”四个字时,穆霭的大脑更是忍不住嗡响。
穆霭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年在父亲的书房里看到过关于阳空公司的合同,那时他还在新闻上听见了关于阳空建材克扣材料的负面消息,但是后来他胆小又怕事地对合同、对新闻选择了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手指发颤,穆霭唇瓣发白,“所以我爸他…是故意与阳空建材合作的?”
钟辛炜心痛地抚了抚眼镜,面露不忍,“没错,当年我只是穆霭的秘书,所以并不能干涉所有事情。而且穆总在签订合同时,我又恰好在外地出差处理别的任务,更是有心无力。”
“我们谁都没想到酒店后面会发生火灾,还造成了那么严重的事故,我也很后悔当初没有及时劝阻穆总。”
穆霭盯着白色纸张上冰冷的黑色字迹,一撇一捺充斥着当年在火海中丧生之人的呐喊、无助、与诅咒。
原来父亲真的是杀人犯,而他一直以为父亲是被冤枉的“真相”通通都是他的臆想!
穆霭的脑海中回忆起儿时父亲教育他为人正直的模样,再看着眼前诉状上的一条条控诉,头痛欲裂。
如果当年他在看到公司与阳空集团的合同时,将对方偷工减料的新闻告诉父亲,是不是便不会有后面的事故了?火灾不会发生,那43人也不会枉死?
可是不会的,父亲一定知道阳空集团的内幕,他却依然选择与阳空合作,导致了43个人的殒命。
看来一切都是他们罪有应得,因为他们的罪孽,43个家庭支离破碎,于是父亲入狱服罪,母亲自杀,他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一切根本是他们自作自受!
穆霭嘴唇发干,喉咙发涩,他艰难地开口问道:“钟叔叔,火灾中的遇难者,后来他们的家庭怎么样了?”
钟辛炜眸子暗沉,他盯着眼前的黑咖啡,思索半天才开口,“赔款、道歉,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来解决。”
呼出一口气,钟辛炜状作不经意开口:“只是可惜了,南凛集团的董事长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