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晨星眼底流过埋怨,不客气道:“你对我生气没有任何用,反倒应该庆幸穆霭哥还活着。”撇过眼,云晨星语气低沉,“那天晚上我们发现的及时,所以把穆霭哥救回来了,但是医生告诉我们……穆霭哥的左手神经与肌腱损伤严重,有很大可能落下一生的后遗症。简而言之,穆霭哥的左手基本废了。”
如果听到穆霭割腕自杀的消息是雪山坍塌前掉落的冰块,那么云晨星此刻说出的话则是彻底的崩坏。
后背一阵剧痛袭来,强烈的痛感比被枪子穿过肩胛骨还要让云景阳难以承受,他额头冒出冷汗,眼神空洞,浑身僵直,凛冽的寒意顺着心脏流向四肢百骸。
神经与肌腱损伤严重,左手废了……
云景阳心脏抽搐到麻痹,他无措地看向自己平滑的手腕,根本不敢想象穆霭将刀生生割进皮肤时的痛苦,更不敢想象一道深深的疤痕出现在穆霭的手腕上。
他该有多么绝望?
半晌,云景阳眼底溢出阴狠,“大伯?他对穆霭说了什么!”
云晨星摇头,“哥,我觉得你或许该想想你对穆霭哥说过什么?因为那天大伯只是给你和穆霭哥通了电话。”
如一枚重型鱼雷炸开,云景阳眼前遽然被黑雾蒙住,他扶住身侧的墙壁踉跄了半步,随后像迟暮的老人缓慢地放下手,一瞬不瞬地盯着云晨星。他眼中逐渐布满红血丝,一条条红色的细线中带着茫然,带着无措,带着恐惧,带着悔恨。
云景阳倏然醒悟,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
肩背上的枪伤冷不丁抽痛,堪比尖刀狠戾地捅入,云景阳发出一声抑制不住的痛呼,“呃!”
他跌倒在地上蹲跪,用力捂住左肩的位置,云晨星忙扶住他,“哥!”表情是担忧与懊恼。
她原本不想刺激云景阳,但一想到穆霭自杀时的模样,她实在忍不住对云景阳恶言刺激。
云景阳抓住云晨星的手,嘴唇发白颤抖,身体哆嗦得厉害,用气音问道:“穆霭在哪儿?我要去找他!”
……
穆霭坐在病床上翻阅手里的散文集,床边是在为他削水果的欧阳霖,静谧的病房里难得的平和。
如今穆霭对欧阳霖言听计从,欧阳霖觉得意外却很满意,不过他以为穆霭的听话是因为自己救了他,所以什么都没表示只默默接受着穆霭看似乖巧的“报答”。
欧阳霖想反正最后穆霭还是会哭爹喊娘地说要离开他,可放不放手就不是穆霭说的算了。
原本针锋相对、相看两厌的人变成了如今的相处模式,估计任谁看都觉得奇怪。
一块切好的水梨出现在穆霭眼前,穆霭睫毛翕动,撩起眼皮看向欧阳霖,少年狭长的狐狸眼无波无澜,带着隐约的不容拒绝。
视线向下,穆霭乖乖地张嘴把递到嘴边的水梨吃了下去。
柔软的唇瓣碰到手指,欧阳霖眼眸变暗了几分,但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他低头继续切别的水果,全程一言不发。
穆霭瞧了眼欧阳霖,食不知味地吃完水梨后,合上书问道:“出了什么事?”
欧阳霖停下动作,他与穆霭对视,不禁轻笑,“想不到有一天,你还会关心我?”
穆霭皱了下眉,状态是大病未愈的虚弱,他盯着自己被包得宛如团粽子的左手手腕,不再说话。
欧阳霖挑眉,旋即收起折叠水果刀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他目光晦涩地看向穆霭,开口问道:“陈家的幺子,陈藜芦,你是不是认识?”
右手食指突兀地抬起又落下,穆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颔首回道:“嗯,认识。”
欧阳霖冷哼一声,“通过云景阳认识的,对吗?”
听到“云景阳”,穆霭心头一跳,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欧阳霖眼底闪过不屑,漫不经心道:“这次我先放过你。”随后,欧阳霖收敛神色,说起正事,“我得到消息,陈家的幺子陈藜芦去世了,死因是…自杀。”
顿了顿,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