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撞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咚”，是少年们对未知的期待与对挑战的无所畏惧。

穆霭走在云景阳身边，嘴角的弧度加深，他抬手将挡住眼睛的刘海向耳侧拨去，更多的色彩闯进了深邃的瞳孔中。

金黄色的夕阳拉长了众人的影子，灰色地面上的细长剪影逐渐变成一幕青春电影的序曲，伴随零星的落叶，穿过诺大的足球场，向前方栽满了银杏树的校园之外移动。

不久，几人中始终没怎么说过话的郁江突然开口：“欧阳霖。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浓眉朗目的男生微微侧脸，不太具有攻击性的棕色眼瞳狐疑地瞧向穆霭。

穆霭不由愣住。果然不爱说话的人心思缜密，只是寥寥几句，郁江连他对欧阳霖的不喜也能察觉到。

云景阳蹙眉，神情收敛，他注视着穆霭，落在穆霭肩膀上的手悄悄攥紧，等待对方的回答。

穆霭没想掩饰，他颔首坦诚地说：“嗯，欧阳霖…我对他比较了解，也看过他打球。他是一个为了赢不择手段的人，所以如果你们真的在场上遇到他，一定要小心。我怕你们，会受伤。”

穆霭没有将话说得太清楚，不过其中的意思身边的人却了解了。

周君彦冷漠地撇过眼，丝毫没将提起的“欧阳霖”放在眼里。郑云总是挂在嘴边的贱兮兮微笑则变了味道，带着戏谑，他压低声音，若有所思地喃喃道：“看样子会有小动作啊，有趣……”

穆霭没回应，四周重新陷入沉默，每个人皆心思流转，适才嚣张的风也恢复寂寥。

校门口，云景阳和穆霭与其他几位分道扬镳，拐进了另一条铺满红枫叶的小路。放眼望去，遍地的红色深黄，是属于秋天的浪漫与赤城。落叶缤纷，带着对大地最后的眷恋，簌簌作响。

两人并排走在落叶上，脚下“沙沙”的声音宛若留声机布满颗粒感的空吟，让穆霭忍不住迈出下一步，制造出更多的音符。

不过很快，穆霭的心思被很久没再说话的云景阳吸引，他好奇地瞟向对方，“你怎么了？是不是…”训练累了？

“你和那个欧阳霖很熟吗？”不待穆霭说完，云景阳打断了他，询问的语气中带着莫名的不快，仿佛吃醋的孩子忧虑属于自己的爱被人剥夺。

穆霭愣了几秒，他凝视着云景阳，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在意这件事。

想到欧阳霖，穆霭又悄然收回目光，眸光闪烁地盯着地面的火红枫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辆轿车驶过，旋转的车轮卷起细小的灰尘在空气中漂浮。穆霭鼻子发痒，努了努嘴后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开口道：“算熟悉，不过我和他之间只是熟悉的同学，不是朋友。”

云景阳意味深长地瞟向穆霭，随后他转头盯着前面被艳丽胭脂与金黄花钿填满的世界，晃动的墨色眸子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上帝的画笔沾满了斑斓的油彩，为少年总是含笑的狭长眼尾描出一笔流萤，云景阳暗自呼出一口气，“是啊，还好，看来是我想多了。”

穆霭疑惑，“想多什么？”

云景阳眉眼弯起，浓密的黑睫毛挡住内里的晦暗流转与阴翳，“没什么。”是收起疯癫心思的豹子。

顿了顿，云景阳将手覆在穆霭头顶，欣慰地夸赞道：“今天多亏了你，才能让我们知道自己的需要改进的缺点，连Eagle都承认，你看人看得准。”

Eag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