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点儿！喊那么大声音干什么？毕了业也不让我安生。”

乐昭咂舌，“您怎么又提前下班？师娘知道吗？”

胡陆杨神色有些不自然，咳了一声，侧头看大门的另一侧。

四班的张老师正压着帽子，也偷偷摸摸地往这边走，小声地挥着手：“老胡你愣什么呢，快点，一会儿被校长看见了！”

陈景时：“……”

乐昭：“……”

她就说！为什么晚自习找老师批假的时候，老师总是不在！合着都偷偷摸摸溜回家了啊！！

得不到回应，张老师抬头一看，也跟着愣了。

四人大眼瞪小眼地站了一会儿，胡陆杨先开了口，“那个，先去对面吧，对面校长看不见。”

“……”

于是大家沉默地走到了街对面。

胡陆杨看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笑得一脸欣慰。

“哎呦，我就说看得准吧，回去得跟老刘老姜他们说，当年打赌了二十块钱得赶紧给我补上来！”

乐昭嘴角抽搐，又见他拍了拍陈景时的肩膀，“小陈啊，她惦记你可久了啊，两人好好的知道吗？”

“嗯，”陈景时垂头笑了笑，认真说，“其实我惦记她更久。”

“嘿！”胡陆杨瞪了眼，“真是毕了业什么都敢说！”

张老师走过来，看着陈景时现在的模样，笑得慈祥，“真好，又长高了，也比之前爱笑了，读得什么专业？”

陈景时礼貌回答，“金融。”

趁着两人说话，胡陆杨忽然拉了拉乐昭，拎着她走到一边。

“你俩现在都在A市呢？”

“对，”乐昭点点头，“我在A大，他在S大，离得也不远。”

“啧啧。”胡陆杨拧开保温杯，灌了口茶，才小声开口。

“其实有个事儿，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下。”

乐昭眨眨眼，不明所以。

“当年保送名额下来以后，陈同学是打算拒绝的，你张老师劝了好久才把人劝回来。”

“拒绝？为什么？！”

乐昭瞪了眼，这个是天大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到的，何况他那个时候已经决定不去留学了，干嘛还要拒绝？

“这个嘛……”胡陆杨咳了一声，“因为当时艺考的分数还没有下来，我们按照你以前的文化课成绩估过分，能上的学校大概就是省外的二本，估计陈同学应该也帮你估过分，所以……”

乐昭后知后觉明白了，“所以他怕我考不上A大？就也不打算去S大了？”

胡陆杨点了点头。

“当时给你张老师急坏了，把他喊到学校里聊了一个下午，什么理由都用尽了，劝他不要跟你比较，前途最重要，结果你猜这小子说什么？”

她抿唇，心跳有些加速，“什么？”

“他说他不在乎，大不了重新考，你去哪，他都跟。”

夜风安静，乐昭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吹进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

看着她愣神的模样，胡陆杨挺直腰板，背过手，拉着张老师离开，深藏功与名。

只留张老师一脸懵逼。

“不是，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拉着我走什么？”

“你不懂，”胡陆杨一甩袖子，“青春啊……”

“……”

乐昭傻站了好一会儿，感觉脸颊被捏了捏，转头往身后看。

陈景时逆着光站在她面前，深邃的眸子一如往常地看着她。

她有一瞬的恍然，所以什么时候开始，这双眼睛就一直这样专注又执着地注视着自己了呢？

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如此热烈又沉静地爱着自己呢？

她忽然有点鼻酸，走过去搂住他的腰，就这么贴着他往前走。

陈景时扶着她的肩膀，任由她姿势古怪地挂在自己身上，周围起风了，他单手解开大衣的扣子，把她包在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