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军事法庭的审判。”

程昱说着,走到门口往走廊看了两眼,确认没有人后关上门,身子一倒靠在门上,两条腿交叠在一起。

“军方有些人,政治上出现左的倾向,哪怕变种人这种战斗机器已经到了反人类的地步,也不肯放弃他们在战争中的价值。这些人不能明着对抗上面,只能暗中做手脚,把押解计划透露出去,故意让黎宗平的同党来解救。”

庄玠靠在枕头上,静静听着,手指勾住档案袋的扣线。

“路线图外流,大领导为了保证目标人物不丢,必然会出动部队布控,延庆山区那几个制高点都是狙击手,你以为他们瞄的是黎宗平,你知道他们狙的是什么?”程昱手指向门,明显情绪有些波动,“他们狙的是押解车里那管四级放射物!”

两个人目光的空中对上,庄玠眼睛黑漆漆的,瞳光深沉,像是能直直看到他心里去。

“气体是易爆品,运输的时候要高压密封,一旦爆炸,车受到震荡波冲击必然会翻下山崖,那些首长不知道这个道理吗?他们心知肚明!黎宗平就是用这种放射物强化自己的,以他独特的进化能力,不破坏心脏供血系统就不会死。延庆的公路,崖下是千里林海,他们要的就是让黎宗平跑,跑到山里,谁还抓得住……”

“纪委根本查不到当年在延庆开那一枪的人,三年前参与此案的几个特种部队,全都解散改组,队长编制调回北京,说是问责,实则明降暗升,回到皇城根儿才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程昱一口气把他知道的都倒了出来,庄玠抬起头,慢慢地把档案袋上封口的线缠回去,然后将封条压在袋子上一起推给他,缓缓道:“我这没有胶水,劳烦你回去封个口。”

他手腕上还裹着纱布,微微颤抖,指腹因为用力被勒出一道红痕,宽大的袖口垂下去盖住了。

程昱靠在门上,盯着庄玠那双手看,不知怎么心里忽然一乱,他抓了抓发胶固定好的头发,慢慢说:“纪委调查的结果,押解路线是从公安部大楼里传出去的,但是没有直接证据指向谁,庄叔叔自己也不认,如果一直冷处理,人肯定出不来了,得在留置所蹲完这辈子。”

程昱停顿了一下,语气慢下来。

“翻这个案子,有两个关键点,一是找到当年在延庆开那一枪的人,二是拿出庄叔叔没有泄露计划的证据。军方不肯自查,我们可以写举报材料,申请纪委介入,将参与9·22案的几个部队全部检举,我知道你也不想跟他过……”

“程昱。”庄玠忽然叫住他,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定定看过来,看了好一会儿,无比真挚无比淡薄地说,“你回去吧,谢谢你来看我。”

程昱在原地僵持了半天,把文件袋装进去,提上包转身离开了。

庄玠仍旧独自坐在那,手指舒开搭在床上,轻轻摩挲着雪白的被子,护工进来问:“庄队长,要不要帮你把这些花插瓶啊?这样放着存不了多久,插到水里能多开几天。”

他摇了摇头,有些疲惫地合上眼睛,“分给医院的护士吧,这些天辛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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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老余移交专案组审理之后,蒋危得到了一个短暂的假期。

为了陪床,他干脆住进医院,在庄玠的病床旁边支了张沙发床,两张床之间用帘子隔起来,白天伺候起居事事尽心,晚上拉起帘子各睡各的。

帘子垂下来的位置正好距床五公分,蒋危每天躺在床上,都要透过那个窄窄的缝隙描摹庄玠的侧脸,庄玠平躺着睡,头发柔顺地摊在枕头上,露出额头到鼻梁一段起伏的线条,格外好看。

那种目光有如实质,即使在黑暗里,依然让人无法忽视其中的狂热,庄玠有时感觉到了,就会卷起被子翻个身,用沉默抗议。蒋危不止一次地想扯开那道帘子,直接跳到对面床上去,把他连人带被子裹在怀里,使劲亲一通,但最终也只是想想。

庄玠很抗拒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