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来路都不明白,尊夫人手上的血债,只怕是要在城里重演了。”

“我敢放他入城,自然既往不咎。至于你,要和我论及我夫人的旧情?”

“我奉仙盟诛魔令而来,不敢不论。”

“原来是仙盟贵客,”谢泓衣森然道,“看来是欠了你一份待客之礼。”

他左手二指并运,在花绳上轻轻一抹。这动作说不出的斯文雅致,只是单烽脖子上的刀影却如受命一般,冷不防向他面门抽来!

单烽早知道他打人必打脸的恶习,在颈上杀机一泻的瞬间,一个矮身,扯下了颈后挂着的小还神镜。

那枚夔纹古铜钱挟劲风飞至谢泓衣面前,刷地化作了一片古铜色的水波。

不论有心无意,总归是将影子遮了个结实。

谢泓衣眉峰一挑。

波纹中央,各色人像轮番变幻,大多身披斗篷,衣上六出冰花,手持檐冰笛,面目朦胧。这样的装束打扮,在当世足可令人骇然色变。

人像变幻之时,右下一枚细细的铜指针,也跟着摇荡不休,浮现出繁复的天罡方位来。

“这十年间现世的雪练使臣级人物,一经仙盟发现,便录在小还神镜中,我师兄亲自造影绘成,样貌上绝无任何偏差,”单烽道,“只可惜,雪练大多横空出世,等小还神镜留影时,血案早已铸成。我们也仅能在当地取一捧冤土,铸入镜中,等罪魁下一次现身时,好作些聊胜于无的感应便是抓不到,也好跑得快些。实在是价廉物美,童叟无欺……”

谢泓衣哂道:“所以呢?你要向我卖这面破镜子?”

单烽道:“城主焉知尊夫人不在镜中?”

他话音刚落,波纹中便爆发出了一阵刺目的金光,笼罩在谢泓衣面上。单烽周身受制,虽不曾望见画面,却自对方骤然紧缩的瞳孔中,窥见了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