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我私下也悄悄问过李大夫,什么也没问出来。”
这一切足以说明,沈君泽目前的身体状况可能比看上去还要差。
雨势渐起,屋檐上垂下一席雨帘,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祁铭望着书房的方向开口:“如今相爷和夫人不在了,能让公子好好保重身体的也只有顾云青了。”
“当初我去别院看你的时候你就说过。”何晋哼笑了一声,低下头盯了会儿鞋尖,又转头看向书房,“我一直觉得他是公子的累赘,有他在身边,公子做任何事都束手束脚的。如今看来,倒有几分改观。”
“照你这么说,相爷和夫人不也是如此?那他们也是累赘?”
何晋无法反驳,毕竟沈君泽确实也为了相府做过许多不得已的事。
“年轻人,看事不要总是浮于表面。”祁铭宽慰地揽过人肩膀,毫不客气的摸了摸他的头,“相府也好,顾云青也罢,这些东西于公子而言是牵绊,不是累赘。人生在世,心里若没有挂念的人,惦记的事儿,那当你身处绝境之时便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教育完了何晋,祁铭仰头看着院子四方的天出神,顾云青回来了,也不知道苏大夫去了哪儿,他叹了口气:“算了,你还小,以后就懂了。”
“我回太子那儿了,你也照顾好自己和公子。”
沈君泽这一觉睡得很沉,以至于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思绪有些迟缓,但他还是注意到了书房里有第二个人,尚未等他开口,对方就已经注意到他醒了。
“醒了?”
隔着面罩声音有些闷,但沈君泽还是听出来了,他看着人走到自己面前坐下,积压已久的情绪控制不住的在胸腔翻涌,靠在顾云青肩头呜咽、啜泣、放声痛哭。
顾云青抚过沈君泽后背,贴在他耳侧,嗓音沉稳而有力:“没事了,我回来了,我会陪着你。”
“如今时局不定,你不该回来的。”沈君泽从情绪中回过神来,他垂眼盯着二人十指相扣的手,话虽是这么说,但他也知道顾云青既然回来了便不会轻易离开,轻叹了一口气,“今日相府出殡,你陪着我一起去罢。”
话及此,外头何晋便来叩门:“公子,马上就要起灵了,还请公子移步正厅。”
相府的丧仪简朴,却有不少百姓候在道路两旁,自发前来送沈相最后一程。顾云青随行在护卫队伍中,灵幡高悬,符纸纷扬,棺椁高大,更衬得沈君泽独身前行的身影愈发悲凉。
行至城门,正好遇上御驾回鸾,两队人马正面迎上,在城门口僵持着。
季嵩言端坐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君泽,看着对面容色悲戚毫无血色的人,他心里除了得意畅快竟还有几分没来由的害怕,一勒马缰,带着队伍让开了道路:“近日祭祀事多,不知相府有白事,耽搁了沈公子,还望勿怪。”
沈君泽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御驾的队伍让到一旁,立时便有飞龙卫持刀上前护卫在道路两侧为丧仪开路,连同皇帝的车架都一并拦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