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再派一支援军过去的好。只是,如今朝中不知有何人能够领兵。”季嵩鹤的进言不无道理,仓谷关告急,顾云青要兼顾仓谷关和澜州,还要关注瀚州同兖州的战事,只怕是忙不过来,皇帝本就不放心顾家在边军独大,此时派兵过去不失为安插眼线的良机。
“太子说得有理,既如此,有谁愿领兵西北?”皇帝盘着手里的檀木珠串,底下一帮子鸦雀无声的朝臣没一个敢吭气儿的。靖安侯年迈,早已不再适合上战场了,世子方正虽年轻却不是将才,皇帝思来想去心中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早朝便这样散了。
沈相回了府同夫人说起西北一事,季泠有些兴奋,她今日正巧在擦从前穿过的那一身轻甲,“让我带兵去啊!京城这几年将我骨头都养酥了。正好去活动活动筋骨,杀杀胡人的锐气。”
沈相忙夺过她手里的正擦着的肩甲,交与了一旁的落云,替她擦净了手,面上有些不大高兴:“你个疯丫头,还想着带兵打仗,如今都是有家室当了母亲的人,还这般胡闹!”
季泠牵着他的衣袖撒娇:“哎呀~沈郎,我就是开个玩笑,又不是真的要去,瞧你这吹胡子瞪眼的样儿,怎的还生气了。”见沈相不理人,她便抱着人胳膊不撒手。
沈相心情稍缓,抬手指着正被搬到院子里清洗晾晒的轻甲,“你瞧瞧,这轻甲都搬出来了,我瞧着你可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说罢抽出手来背对着季泠,一副不想理她的模样。
“沈郎闹起脾气来,怎的和三岁小儿一般,嗯?”季泠心知他不生气,跑上前在人面上亲了一口,“好了,不许闹脾气了,除非圣旨下来,不然我真的不去,就在相府伺候你一辈子,好不好?”
“光天化日,成何体统。”沈相抬手摸了摸面颊上夫人亲过的地方,嘴上虽这么说着,面上却是掩不住的高兴,“什么叫就在相府伺候我一辈子,我可是给了你名分的,你是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是合该与我过一辈子的。”
“是是是,宰辅大人说的是,是小女子我言语无状,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息怒~”季泠挽着沈相的手,夫妻二人携手往后院逛去,正巧沈君泽从后院出来,见二人手挽着手蜜里调油的模样,不禁调笑道:“沈夫人,借您夫君说两句话,不知可否啊?”
“去吧去吧~你父子二人且说去,我去小厨房瞧瞧~”
两人方进了书房门,沈君泽就开口了,“父亲,我要去西北。”沈相叹了口气,他才劝好了夫人,这下儿子又来了,他这个儿子性子倔,一旦决定了就一定要去做,能不能劝下来都是个问题,他摸了摸下巴,道:“西北战事方起,你去哪儿做什么。”
“我听闻皇上有意再派兵前往西北,朝中无人可以领兵。”沈君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低头瞧着指尖,“父亲,我可以,您知道的。”
“我知道你可以,但你为什么非要去西北!”沈相重重地拍了一下书案,桌案上的镇纸都挪了挪位置,“沈君泽,你同我说实话,你去西北到底是为了什么!自打顾云青离京,你对西北那边的动静就格外关注,你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父子二人视线相撞,书房的气氛有一瞬的紧张,沈君泽饮了口茶,淡然地说到:“仓谷关告急,守城的将领薛志成是太子亲信,我不放心。”
“即便那将领是太子亲信又如何,与你又有何干?”
“父亲若不信,大可等着瞧,用不了几日仓谷关失陷,南坪战事僵持不下,澜州必成孤城。”沈君泽说着便有些动气了,手里的茶盅搁在桌案上发出不小的声响,“父亲,即便您不同意,我也有的是法子去西北,您应该知道的。之所以选择告诉您,是因为我想用最和平的方式,让大家面上都好看一点。”
沈相看着自己一手教出来的人,心底生出一股子寒意,是啊,他又怎么拦得住,快二十年了,他都快忘了,若沈君泽真要做些什么,相府根本拦不住他。沈相有些颓然地坐着,默了半晌才道:“明日我去同皇上提。”
二人间又是一阵缄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