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我爸爸妈妈的儿子吗?……您会不会也不要我了,会不会真的把我丢在英国自生自灭。”
“我……到底是谁?”
“你只是蒋诚。”
蒋坤看着手机那个挂断的通话,沉默许久方才开口,“我曾和你父亲发过誓会照顾你一辈子,不会改变。蒋诚,你只是你。”
蒋诚心如坠冰窟,脸上皆是颓废失色。
原来周韵说的是真的。
他真的不是蒋坤的亲侄子。
他是野种,是他妈和别的男人生出来的野种。
回到病房之中,他将门反锁,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把水果刀,颤抖着,放到自己的手腕之上。
蒋诚痛苦闭上眼。
他真的还是他吗?
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他真的还能是蒋诚吗?
一滴泪顺着他紧闭的眼睛坠下,淌到病号服之上,在布料淡淡晕开轻微的水渍。
手中的刀落在地上,他几个踉跄后无力跌倒在地,恍惚中,似乎看到了那年初见时的周韵。
一袭长白裙蹁跹如蝶,她作为优秀毕业生来协助举办校庆,不知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将她逗笑,唇角轻轻掀起,蜷长的眼睫微弯,笑得明晃晃,犹如艳丽的芙蓉花一朵,叫人挪不开眼。
蒋诚真的想娶她回家。
好想,好想。
0066 65 吹散
机票定在年后,后天就要过年,傍晚蒋家的人又来送了歉礼。
半个月过去了,周母倒是对蒋家人没那么大的恨意,在她看来,事情已经过去,况且赔偿到位,谁会跟钱过去不去呢?所以还礼貌请他们进家来坐一坐。
周韵和公司那边虽办理了离职手续,但还未满一个月,因此现在虽然享受着年假,且也要居家办公,捧着个笔记本蜷缩在花园的藤椅上作图。
下午,何希承将Tipsy ? Bar装修完的成图拍照发给了她。
她和蒋坤从前险些做了的休息室已经变成堆放多余桌椅的杂物室,那个看过两人亲密接吻的楼梯间也全部重新翻修,Molly趴在她腿上,蒋坤坐在她身侧那天的桌椅板凳也全都换了新的。
好像一切都过去了。
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击,发送回复,(好漂亮。)
何希承回给她一个得意抽烟的小人表情。
前些天刚立春,风似乎也瞬间暖和了不少,下午三四点的春光和煦,笼在身上一片暖洋洋,周韵捧着笔记本就这么迷迷蒙蒙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头有点疼。
兴许前两天穿得太少惹的祸,本来还只是有些不舒服,结果因为在这儿睡了一觉,彻底发烧了,浑身有些没力气。
她在睡梦中用毛毯裹好身体,吸了吸鼻子,隐约嗅到一丝烟味。
“……白露,都说了抽烟别在这里,烟灰落进花里我妈一样会察觉到的。”兴许是因为还有些感冒,声音略微使不上力气,又慢又长,拖着音调。
可过了许久,却没听到俞白露的回话。
烟味却更重了。
呼吸本就有些吃力,嗅到愈加浓烈的烟味,周韵稍有些不悦,“……俞白露,你是把烟放到我鼻子跟前了吗?”
依旧无人答话。
这时候,就是再迟钝也该察觉出不对劲了,她隐约记得白露不会抽这么浓烈气味的烟,带着些探究意味缓缓睁开了眼,抬眸。
下一瞬,目光略微错愕。
首先看到的是离她三四米远外那身眼熟的深褐色大衣,再然后,一双骨节宽大的手掐着半截正在燃烧的烟,那袅袅白雾盘萦在他手臂周围,向上攀升,锋利的下巴,深邃的眉眼略显疲惫。
以及,他平静投来的视线。
直白。
毫不避忌。
有种被人扒光的感觉,周韵不由自主将身上的毛毯往领口上扯了下,毛毯却卷着她的长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