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发生时,太子殿下是最近的,背部鲜血淋漓,脑后也流血如注,昏迷了一天一夜。萧芷潦草地收拾了自己,便待在太子身边。
他身系太多,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夫见如此阵仗也不敢轻易下针,决断都要萧芷来做。
待大夫第三次下针后,李瀛舒指尖动了动,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吊着多时的石头终于落地,萧芷长舒一口气,对着李瀛舒道:“殿下要喝些水吗?”
可李瀛舒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殿下?”
“你是谁?”
萧芷一愣,连忙让大夫再给他看看。
又请了附近各大医馆的大夫轮流看诊,俱言这位病人当时后脑受到冲击,震荡时丢失了一些记忆。
“夫人放心,这是暂时的。”其中一位大夫道,“等外伤内伤都养好了,自然也就想起来了。”
萧芷心中稍定,可又明白李瀛舒为国之储君,脑子里记得的都是至关重要的大事,怎能说忘记就忘记了。
再说,若只是忘记事情也罢,别忘了什么仇家在暗处没了防备。
不过这些事情想多了也没用,显得庸人自扰,只能靠李瀛舒自己。
萧芷扶着李瀛舒坐起来,道:“殿下是太子,这还记得吗?”
李瀛舒没点头也没摇头,眼眸黑白分明,看不出防备,只是也不见得多信任。
“我是过门没多久的太子妃。”
太子很轻地眨了一下眼。
于是萧芷便拿出令牌和李瀛舒来往的书信给他看。
只是他藏气功夫一贯身,萧芷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也懒得费功夫去猜,接着往下道:“那日殿下追击反贼,为了救我被波及。”
她心中想想还是觉得有几分对不起李瀛舒,嘘寒问暖道:“背还疼吗,我唤人来换药?”
“既你我是夫妻,为何不是你换药?”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难听,独眼神水亮,望着萧芷。
“虽然明面上是夫妻,但实际是权宜之计。”萧芷也不担心李瀛舒醒来是否头脑清醒,给他细细说了前因后果,只隐去了求药一事。
谁知李瀛舒竟然笑了笑,神色明显不信:“姑娘是说,你同我有三年婚约,时间一到便各自飞,我还许你公主之位。”
“是。”
“我说了,你就信了?”
“自然。”萧芷道,皱眉想她为何不信。
似乎觉得她天真,李瀛舒鼻腔里泛出笑声:“太子妃,若我是情根深种哄你成婚,拿公主之位哄你,等到了时候翻脸不认,岂不是百口莫辩?”
萧芷心想真的伤着脑袋了,连情根深种也说出来了。
只心中觉得趣味,难得碰到李瀛舒摸不着头脑的时候。
便反问:“情根深种?”
他眯着眼睛有些累了:“若不是你现在骗我,那便是我从前骗你。”
男人模样松散又随意,连以往面具一般的沉着也消失。
“你瞧着也不在乎我骗你。”
“我都这般了。”李瀛舒摊手,牵扯到伤口,抽了好几口气,“骗就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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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身体底子好,只是到底伤重,萧芷看了京中来的书信,自觉没什么比得上李瀛舒的身体,便嘱咐走水路,慢慢地往回赶。
“京城虽然花团锦簇,但殿下如今这般回去容易被人钻了空子。倒不如等想起来再回去。”
李瀛舒可有可无,没给意见,问道:“太子妃叫什么?”
这些时日萧芷也发现了,李瀛舒是记忆缺失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皇帝陛下都不记得了,东宫门口值夜的太监还记得诨名。
“萧芷,芷兰的芷。”
“过往我如何唤你的?”
“生气的时候喊全名,平常时候不叫名。”
“萧芷。”
“诶。”萧芷笑着应。
李瀛舒便感觉萧芷在哄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