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说那么多干嘛,他要不收,今天别让他走了,”

“哎这个主意好,我赞成,”

最后在林子百般劝告兼一帮朋友的死缠烂打之下,蒋刻只好收下那张写了地点和时间的纸条,才被一群人放走。

回到家,蒋刻洗了澡,坐在床头,再次翻看了几遍,那人下午幼稚园遇见时给他的,同样带有注释的项目实验报告。

一排工整的印刷体下面偶尔出现方方正正的蝇头小字。笔力遒劲,字迹工整,改动的地方甚少,像是一气呵成。

人都说字如其人,但想着与那人的几次接触,都是严厉孤傲的形象,蒋刻忽然觉得应该是字不如人。

带着细微注释,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项目实验报告,十分有利于理解看阅,仅一会儿功夫蒋刻就看完了,收起报告,他不由再次在心里感叹,这人真是天才。顿时起了一股惜才的怜意。毫不夸张的说,这人夺下全国简直如同探囊取物。但从未见人榜上有名。

这个人,和这个人身边的一切都像个怪圈,太奇怪了。

其实是三年前陈文出事的时候,蒋刻正醉心于自己负责的项目,根本不知道那回事儿呢。按朋友的话说,蒋刻就是新时代唐僧,心里只有研究,两耳不闻窗外事。

但这么个人,却有一副好样貌,还有一身好教养,偏生就要惹得人喜欢。却又得不到。这不是徒惹人伤心流泪吗?

蒋刻把文件放好,往后靠在床头,脑海中闪过接送小侄女时,那只小猫炸毛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勾起,灯光下青年的温柔在光影打照间越演越浓。但也许其实是青年内心的温柔透了出来。

画面聚焦在小猫怀中的小小猫紧张兮兮的可爱小脸,蒋刻眼神朦胧,嘴里不经意轻声呢喃,“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清晨的阳光颇为明跃,闪耀在落地窗上,穿透薄薄的一层白软轻纱,洒在熟睡的青年脸侧,额处。染了一蒙柔和的光,衬得人越发俊朗温和。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单调普通的的手机铃声打破一室静默。

好看的眉头微皱,露出几分睡梦中被扰醒的不适。捏捏鼻梁,做了一晚上奇怪的梦,凌晨才睡着的蒋刻,今早难以避免的起晚了。

自从三年前那场醉酒之后,就在他的身体里留下这后遗症的梦。

那梦里,潮湿,绵软,身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总想逃,被他暴力镇压。而这梦一直有一个让他刻意回避的小细节,他知道他享受那种柔软在握的镇压行为。

拿过手机,因那奇怪的梦略有些干涩的嘴唇分开,“喂,你好,哪位?”

晨起的声音干燥低哑,隔着电话,电子传达的嗓音里加了几分金属的沙粒感,成熟而磁性。青年耐心礼貌的声音里淌了一池的温柔,闻者动心。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也被这磁性嗓音扰了心神,顿了一下。

没有得到回答,蒋刻不改温和,重复前面的礼貌问话,“喂?您好 哪位?”

“咳,”咳了一声,遮掩着什么,电话那边的人才开口,“不好意思,是我,陈文,不知道你在睡觉,打扰你了,你看完报告了吗?最后的项目总结我已经做好了,你什么时候来取?”。

其实不用介绍,光听第一声咳,蒋刻就认出是谁了。

“教授,您不必道歉,没有打扰,是我懒惰了,半个小时后,我去学校找你吧,”,蒋刻越过客厅走向卫生间。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立即回答,想了一下才说到,“不用,我去创业园找你,就这样,再见,”。一如既往严厉的声音,利落干脆,十分简短。

事实上陈文为了打这个电话已经准备了好久,还特意抄下好多可以搭话的台词。装满台词的本子就在手上,多翻几页就会发现厚厚的本子每一页都挤满了字。

说话的人声音平静严肃,面上却满是失败的气馁。

“老师,等等先别挂,”,蒋刻停下拉开门的手,由着突生的冲动出声挽留。

“嗯?”失落的脸上立即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