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条缝,安长宁的雪青色裙裾掠过门槛。安长宁扶着门框轻笑,眉眼里带着刀枪棍棒,语气嘲讽:“母亲前日说王府最重规矩,怎的见了当朝一品大员都不见礼?”
安长宁这一番话,如同一把利刃,瞬间让钱氏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哼,”老丞相又是一声冷哼,声如洪钟,“我女儿在我手心里娇养长大,何时轮到你管教?你既说王府重规矩,那今日便好好论论这规矩!”
一旁的李玄烨轻轻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温柔的笑意中夹杂着几分让人胆寒的杀意:“还有一事,孤要向钱夫人请教请教,私自调用府兵,抢占民田,可当真是需要天大的胆子?”
面对几番指责,钱氏膝盖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殿下,那是误会啊,殿下!老身绝没有如此大的胆子,这其中想必是由奸人加害,还望殿下彻查,还老身一个清白,莫要诬陷了好人!”
“是不是诬陷,孤让大理寺的人一查便知。”
说罢,无数官兵齐齐上前,直接冲进了侯府之中,很快就从钱氏的院子房间中搜罗出了一大堆金银首饰、银票地契房契。
更让钱氏万万没想到的是,前些日子她私吞安长宁的嫁妆,那一套鎏金的长裙,竟然成了自己私吞贡品的铁证。
看着那一箱箱被摆出来的物件,李玄烨神色冷峻,目光如寒星般射向钱氏,声如洪钟,字字清晰有力:“今查明,汝身为侯府之人,却罔顾国法纲纪,犯下诸多罪行。其一,恃强凌弱,欺男霸女,致使百姓苦不堪言,朗朗乾坤岂容汝这般恶行;其二,胆大包天,私吞贡品,此乃对皇室的大不敬,更是对天下黎民的辜负。”
他微微顿了顿,扫视全场,无人敢与他对视。紧接着,他提高音量,向身旁的侍卫发号施令:“来人,将此等罪妇即刻押入大牢,等候刑部审讯,依律严惩,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而盛云起刚刚从朝堂归来,对先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刚回到侯府就看见侯府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心瞬间凉了半截,急匆匆地赶来,听到的就是这么一番话。
“贱人,这一切都是你主使的,对不对!你害我!”钱氏面目狰狞,瞪大双眸,直接挣脱了阻拦,冲到安长宁面前,用力地摇晃着她的双肩,“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我要杀了你!”
安长宁皱眉,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钱氏,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与我无关!哪怕没有我,你也依旧会干这样的事,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两旁的官兵便冲上前来,七手八脚地将钱氏扯了下来,捆住双手。
钱氏被官兵架住胳膊,双脚离地,整个人像一尾挣扎的鱼,身子扭曲晃动,嘴里骂骂咧咧,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楚天娇,你这个小贱人!今日你让我入狱,他日我定要你不得好死!丞相爷,太子,我冤啊,你们清醒清醒,莫要听信这妖女的一面之词!”
“放开我!你们这群狗奴才,竟敢对我动手!”钱氏一边嘶吼,一边疯狂地扭动着身子,双脚在空中乱蹬,宛如一个疯婆子。
“你们都不得好死……”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人用帕子堵住了嘴,被人拖拽了下去,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而此刻,盛云起才从旁人口中了解了刚发生的事,眉眼间愈发阴沉。
“想不到我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你倒是给我演了这么一出精彩的戏。”他慢悠悠地走到安长宁面前,尾音上扬,带着几分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