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书君大惊,见状连忙搀扶起他。当手掌触碰到他的袖口时,却被那触感给惊了一跳。他将袖子往上一推,竟是一手白骨。只见这宽大的衣袖下尽是骨瘦如柴,宛如一张披着皮囊的骷髅。
“太子殿下,这是为何?!”盛书君心头掀起滔天巨浪。
李玄烨咳嗽稍稍缓了缓,脸色却惨白如纸。
“许是三月以前,本宫的饭菜中被人下了毒,虽不致命,但却日日侵蚀本宫的元气。”他苦笑一声,“倒是让你见笑了,见到了本宫如此不像人的模样。”
“殿下您为东宫之主,倘若真有人对你下毒手,将人拖出去斩了便是!又何苦以自己以身作饵,这牺牲太大了。”盛书君心颤,心头怒火中烧,拳头紧握,指节咯咯作响。
“本宫自是知道,但这也是一计,将计就计。你莫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盛书君长呼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
“太子殿下,此事重大,到底是何人所为,又需要臣去做些什么?你直说便是!”
李玄烨微笑,就知道眼前之人是最靠得住的,便抬眸,低声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
夜色沉沉,月光如水。
安长宁在床上辗转反侧,也未曾等到盛书君归来,便翘首以盼,始终觉得心头不安。又想起白日秋月之事,心头更是担忧。再说了,秋月被那秋父带走之后便没有回来,虽然她派的人在身旁,可终究也没回个信儿,这叫她如何能放心得下。
“秋月虽然为人温婉,但性子却刚烈至极,让她嫁给那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自然是万万不可的。可是宋大哥好不容易才凭借赫赫战功成了一品大将军,又如何能说放弃就放弃?”
安长宁长叹一口气,眉目之间满是纠结。
就在此刻,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树枝折断之声。她猛然回头,却发现秋月竟然就站在走廊尽头,眼眸中隐隐有泪光闪动,显然已经听到了刚才自己所说的话。
“老板娘,你不必为难,我知道我爹说的条件很过分,我也不要求宋大哥为我放弃一切,我不过就是个商户之女,与他认识也不过两月有余,又怎么能让他为我做到这种地步。老板娘…”说到这里,秋月声音哽咽,“您不必为我费心,我本就不该奢望什么。”
话音一落,她便转身离去。
安长宁心头一紧,连忙跟了上去。可是这本就已经是深夜了,入目一片漆黑,周围连个掌灯的丫鬟婆子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大清早,安长宁便准备去铺子上问问秋月的下落。却没想到刚回到这天香阁,就看到冯子轩急匆匆手里拿着一封信朝她走来。
“老板娘,不好了,秋月姑娘不见了,我只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这封信!”
安长宁心头一紧,连忙拆开信。
“老板娘,见字如面,我知你为我做过太多,秋月感谢您对我的栽培、知遇之恩。而我懦弱无能,本是浮萍无根,不该奢求太多。今日离去,愿您一切安好,勿念!”
落款“秋月”二字歪歪扭扭,还带着未干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