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继续开始刺绣。
不一会儿,那栩栩如生的图案就在她手下绽放。然而,若是熟识她的人,细看之下便能瞧见,这些刺绣精美的图案深处,亦或是在青山绿水处、繁茂森林处、小儿游戏中,隐隐约约刺着一个“危”字。
这字极小,而且并非是寻常字形,而是由各种山鸟虫鱼抽象制成,若非仔细端详,几乎难以觉察。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世子若是见到,一定会懂。
想起淑妃信中写到要招兵买马,助七皇子登基,她的心便愈发不安。
安长宁的刺绣又精致又好,不多时便在宫中达官贵人手中流传开来。又有淑妃那位姐妹给带到了宫外,一经传播,那些闺秀们几乎人手一条,而且有的人一条还嫌不够,又托人来找她定制一些私人的花样。
夜色渐晚。
盛书君今日总算到了裴天庆的书房。
礼部尚书裴天庆,此人虽为官多年,但一直保持中立,不偏向任何阵营,也不过分践踏谁,像是个局外人般,对周遭发生的一切不为所动,谁为君者他便孝敬谁,至于其他的权利纷争,他丝毫不参与。
“裴大人可在?在下盛书君求见大人一面,时有要事相商。”盛书君站在书房门口,朗声说道。
然而许久都无人回应,可他清楚地听见了屋内传来的书页翻动之声。
盛书君心中清楚,裴天庆是不想搭理自己,但七皇子的命令又耳提面命,他便浓眉紧蹙,又拔高嗓音,恳切说道:“裴大人,望您能给在下一个机会。”
身为朝廷重臣,他又何时这般低声下气过?
可这些日子,为了给七皇子拉阵营,他几乎是颜面丢尽。
半晌后,一个小厮推门出来,探出头来,满脸不耐烦地瞪着他,“你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家大人说了今日不见客,你莫要再来烦扰了!”
盛书君垂眸,只能告辞。
可这次没能见到人,不代表他会放弃,之后每日他都准时来到裴府,风雨无阻。
总算在第七日之时,裴天庆的心软了些许,让人将他带了进来。
“盛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啊?”裴天庆坐于主位之上,沏了一盏清茶,见到他时,颇为恼怒地说道。
裴天庆年纪并未比盛书君大,生得清瘦金贵,对文字书画格外熟稔。
“裴大人,如今朝堂波谲云诡。殿下心系天下,礼贤下士。还请大人早做打算,共与殿下,创天下盛世太平。”盛书君上前一步,言语诚恳,“大人啊,明哲保身。”
“早就听闻,盛大人四处当说客,本官也知晓你身不由己,可这朝廷的起起落落,又岂是你说的这般简单?”破天荒的,裴天庆并未如其他官员那般对他进行奚落,反倒是怅然一笑,让他上坐,“盛大人啊,来喝杯碧螺春,这是从江南采来的新茶。”
“裴大人,下官所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