锌定定地看着他,竟然笑了出来。
“那妈妈呢,”隋锌就势向将手向前一递,点上宁亦连的脖颈,“你的脖子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变多了,他昨天依次数过的吻痕,又变多了。
宁亦连眼神惊略地闪躲了一下。
经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他的儿子合该习惯了他流露在外的情色光景,就跟偶尔扫在他眼睑上的眼影,晾衣绳上开成花的裙摆,清洗衣物时不慎掉落出的蕾丝内衣,这些古怪与离经叛道都是这个家的构成。
吻痕是激情的映射,是饱食后残留的荤腥,十七岁了,他能不懂吗?眼下隋锌却捉住他淫乱的尾巴,向他索要一个答案。
宁亦连顿了顿,嘴唇嗫嚅着放低了声音:“……这个不疼的。”
隋锌眼眶里的红更深了:“可我好疼啊。”
宁亦连慌慌然,连忙拿出手机:“我给你爸爸打个电话。”
隋锌面上陡然一寒:“你不要总凡事都想着他!”
母亲太过胆小,隋锌尽力压下出笼的狰狞,轻声撒娇:“我爸现在在上班,别打搅他了,你在这就好,我想让妈妈多陪我一会儿。”
宁亦连不由噤声,点点头,在隋锌的脑袋上轻轻地摸了摸,拨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早餐早就收拾了下去,家中煮饭的林阿姨洗涮完餐具,正要解下围裙,就见宁亦连眉眼忧虑地走进厨房,舀起一勺米,放进锅里淘洗着。
林阿姨一团和气地问道:“宁先生,您是要煮粥吗,我替您煮吧。”
“不劳烦了,我这都沾手了,锌锌还没吃早饭,说想喝我做的瘦肉粥,冰箱里有鲜肉吗?”
“有的,有的,清早在精品超市里刚买的,我去给您拿来,还有一盘烧麦是给小锌准备的那份,我一起给热热吧。”
宁亦连将早饭端到床头柜上,隋锌只喝了宁亦连煮的粥。
家庭医生很快就赶到了,是个年仅三十来岁的青年,姓李,长着张不太服众的娃娃脸,但专业能力优秀,给隋家做了两年的私人医生,也诊治过几次这位少爷的过敏症状。
李医生属于典型的外貌和性格不符,性格严谨古板,甚至可以说是老态,以西医用药却有种老中医的风范,动作斯文地放下药箱,静候在一旁。
这家的男主人坐在床沿边,一手端着碗,另一手拿着瓷白的汤匙搅动着热腾腾的米汤,身侧病恹恹的少年将身体倾在他的身上,是个笼罩一样的姿势,贴合得几乎黏腻,喷洒的鼻息将身前的人耳侧垂落的发丝都带动了起来。看着年龄比少年大不了多少的青年,亲手喂着对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诡诞的母性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