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2 / 2)

其道而行之?,官员鄙薄事功,中正?品第则以出?身为重,德行其次,才能最次。岳父将这两个问题合二为一,大约是?想问李勖,本朝为何?有此一变。”

谢太傅深深地?看着他,“为何??”

烛影投射在地?下?所铺的桃笙之?上,随着人?的呼吸而微微颤动,李勖看着乱影,一时沉吟。

司马氏篡权弑君,自然无颜再提忠诚,只能推崇孝道,此为风气之?肇始;门阀士族崇孝抑忠,自是?有样学样,个个皆以家族利益为先,社稷次之?;九品官人?法则以门第为依据,进一步垄断仕途,为阀阅增色。

说来说去,根子?仍在四个字:门阀士族。

可门阀又何?以能与司马氏共天下??

李勖眉目微缩,不觉间露出?锐利之?色,沉声道:“小婿以为,种种非常之?变,皆因司马氏得国不正?。”

这话顿时惹得谢迎大惊失色,“存之?慎言!”

谢太傅倒是?面色不该,追问道:“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依你之?见,忠孝、德才,到底孰高孰低?”

李勖未曾多想,笑着拱手道:“岳父大人?这回可将我?问住了,窃以为,忠孝德才并无一定之?评,哪个于我?有利,我?便以哪个为先就是?了!”

谢太傅面色微变,良久无语,手中麈尾一时静止。

李勖心思?一动,“方才岳父问了我?三个问题,我?心里也?有一事不明,恳请岳父指教。”

谢太傅抬眼,神?色已恢复如常,“你说吧。”

……

谢迎将人?送出?门外,一回到静室,谢太傅便问他,“六郎,你觉得方才他的答对如何??”

谢迎饮了一口驱寒的椒柏酒,搓着手道:“存之?从不讳言学问浅薄,倒是?极为坦率。可毕竟是?行伍之?人?,说起话来口无遮拦,答对亦无甚法度。譬如忠孝之?辩,他若是?读过礼记,这问题自可迎刃而解,’门内之?政恩掩义,门外之?政义断恩’……”

“父亲,您笑什么?”谢迎忽然住了口,疑惑地?看着谢太傅。

谢太傅边笑边摇头,麈尾点在他额上,“你呀,书生之?见!”

“……那存之?呢?”

“他?”谢太傅看了儿子?一眼,淡淡道:“他看待事物?的方式与常人?不同。你还在想孰是?孰非,他已经在想,如何?取而用之?。你以为,这是?什么心术?”

谢迎怔住,“什么心术?”

蜡短焰长,黯淡火光之?下?,儿子?的面孔年轻得耀眼,一双眼黑白分明,谢太傅觉得自己?又老了几分,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六郎,为父今天说的话你要牢记在心。我?在世时,谢家仍要力图保住祖宗荣耀,听天命,尽人?事;我?过世以后,你就是?谢氏的家主,届时你千万记得,凡事莫要与你妹婿相争。”

谢迎还未想通父亲之?前那句话,人?便再一次怔住。

忽然,谢五带着一身寒气从外而入,衣衫带起的风几乎将残烛吹灭。明暗驳杂中,谢太傅听着他附耳密语,脸色陡变。

谢迎还从未见过父亲脸上出?现?这样难看的神?色,急切道:“阿父,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