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人?时?喜欢喷响鼻,此刻便是先用鼻子吭哧了两声, 之后才?与谢候道:“沙场是我?们这些大老粗去的?地?方, 谢郎君金尊玉贵的?人?, 如何受得?了那样的?苦, 郎君说这样的?话不是寻人?开心嘛!”
卢锋也笑,他这些日子时?常带着谢候跑马,言谈间便比旁人?多了几分?随意, “逢春若真有?从戎之心, 何不回朝做个中郎将,既能宿卫宫廷,又可御前行走、参议大事,或是在诸一品武官公府做个记室、司马,不消几年便可外放, 坐镇一方,哪一样不比抛家舍命的?小卒强?不是将军不允你, 只是一旦允了你, 那便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了, 便是谢公开明, 将军自己也过意不去!”
谢候求助地?看向温衡,温衡只管将羽毛扇摇得?稳当, 嘴角抿着一丝顽固的?笑,自是一言不发。
“就、就、就是!”
谢候还想再据理力争,话还没出口就已被褚恭揽住了肩膀,这个结巴极擅插科打诨,“出去跑几圈!几日不见,看看郎君长?、长?进了没!”
校尉、军候们一哄而上,吵嚷着将脸皮气得?通红的?小郎君拥出门去。
大黑马驮着白衣小郎君在校场上撒气狂奔,后边追来一阵大笑,褚恭的?笑声一点?都不结巴,“这两下子,可、可入不得?骑营!”很快便将谢候落下半圈。
卢锋打马经过时?朝谢候投来同情的?一瞥,“大腿无力,没个一年半载坐不稳马背!”虚晃一枪过来,谢候吃惊一躲,差点?从大黑马身上跌落,卢锋笑笑没说什么,意思尽在不言中。
这两下子,在建康城里跑马逐日踏飞花也算够用,真上了战场可就不够看了。
“吁!”
谢候勒马,攥紧了缰绳,冷眼看着一群魁梧精壮的?将官跑到前头去,马背上喘了几息后,“驾”地?一声调转了方向。姐夫有?这群狗腿子帮腔,他自然?也有?救兵可搬。
踢踏的?脚步声渐进,急促得?像是脚后跟都来不及沾地?,单从这声音即可辨出来人?绝不是李勖。他的?步伐总是很沉稳,即便是大步而行也有?呼有?吸,绝无一丝慌乱。
“收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