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刻意偏着头,但徐肃年居高临下,仍能将她所有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她此时侧着眼,虽然看不清神情,却能瞧见她浓而密的眼睫不停地抖动。
仿若蝴蝶振翅,轻薄的翅膀在人的心尖刮过,虽然力度轻得几乎不可察觉,可只需要一阵清风,就能将那酥麻的痒意传至四肢百骸,让人彻底沦陷其中。
徐肃年情不自禁地靠得更近。
盛乔却一下子慌了,不知象到了什么,还紧紧捏着话本的那只手抬起来撑到男人的肩上,看向他的眼神惊慌失措,结结巴巴地质问:“你,你靠这么近干什么?”
其实徐肃年这动作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靠她更近,没有一定要做什么的意思。
被盛乔抬手这么一拦,反倒显得他有所图谋,徐肃年止住动作,本欲解释,一低头正瞧见女郎薄唇紧抿,双颊绯红,连白嫩的耳尖都爬上了一缕艳色。
……是害羞了?
徐肃年心下微动,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济善堂并非没有男子,可小娘子对他的态度很不一样。
或许在不知不觉间,她也有些心动。
过往的痕迹丝丝如缕,交织缠绕在心尖之上。徐肃年心中惊喜,却又不敢真的确定。
他低头去看盛乔,少女不懂得遮掩,轻易让他窥见了心事痕迹,偏她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抿着嘴巴一副生人勿近的娇纵模样。
在欢喜与忐忑间来回折返,徐肃年也不确定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是好还是坏。
身为大理寺卿,他执掌刑狱多年,做惯了审讯断案的活,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此时他也应该笃定不疑,可一向高居人上的他,此时竟像一个待审的囚徒,在忐忑不安中,妄图寻求一个准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