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的酒喝多了也是一片狂纵之人,绿英只看到那院中乐人还奏着乐,歌姬舞姬却都坐在了一些贵人怀中。

陆思音听到声音不对也不再上前,只躲在转角处正欲转头离开。

“端王还真是羡煞众人了,这菱姬姑娘只愿敬您的酒,咱们的一概是不理了。”

不知是哪个喝了酒的醉人,言语里都是艳羡的意思。

言渚坐在案前,怀中倚着的正是那人口中的菱姬。美人生得高鼻深目,却也还有几分中原的温婉柔和,是京中正当红的歌姬。她春衫薄薄一层,扶着酒杯又给言渚灌下一杯,他也显得对她爱护,搂着她的腰肢与她肌肤相贴。

但说到底,她在风月场中这么多年,也看得出这人的心思并不在自己身上,未免有些不甘,轻解开腰腹上的系带,一层薄纱也从香肩褪下。

腰身绵软,细长的双腿蹭在他腿上,什么意味也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些天他也是欲火难消,从前许多年也从未如此过,偏偏自己疏解也不畅快,面对着这样的美人却总忍不住想起那日神色凄惶的人,再没了兴致。

他眼睛盯着对侧一个与人行着酒令的官员身上,那人是太子心腹,今日他这般举动也就是做给他看罢了。

“王爷喝酒。”玉臂轻抬,菱姬又送了一杯到他嘴边,他也饮下,可是那杯子一移开,娇软樱唇就那样凑在了他嘴角。

他身子一僵,本想立刻撒手将这人摔下去,可碍着如此场面也不动作,只笑着逗弄着菱姬。

“也不知菱姬姑娘这一吻,价值几何啊?”众人调笑道。

“侯爷。”绿英看陆思音的脸色更差了,便想带她离开,却又听到个不知好歹的狂徒言语。

“在下倒是更想知道,肃远侯和菱姬姑娘,究竟哪一位的腰更缠人?”

这听上去便是个完全醉了神智的人,陆思音的指甲都要嵌到门缝里了,而旁人听到这么无所顾忌之语一时也都没了声音,只剩下庭中舞乐。

“你发疯了吗?”终于有人开了口,那人坐在言渚身侧皱眉道,“说的是什么胡话?”

这样的场合去议论肃远侯和端王,确实是发了疯。

那人说完这话陡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生怕是祸从口出赶忙尴尬笑着:“是是是,臣是疯言疯语了。”

菱姬一直观察着言渚的神情,他眼里闪过的一分冷意确实骇人,本来以为面前的人恐要发怒,他却突然扶起她的腰身叫她勾住了自己的脖子坐在自己腿上,这一拉扯惹得她轻吟了一声。

“别的本王也不知道,但看肃远侯向来规行矩步,哪里比得上菱姬柳腰缠人。”说着他掐着身上女子的腰身,女子得了这般话也不敢造次,这男人眼里分明没有情欲,看得她胆寒更多。她眉眼怯怯扭了扭腰勉强笑着。

这话算是躲了过去,众人也不敢再提及,才喝下一杯酒混过这局面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人声。

“方才是有人在议论我吗?”

陆思音冷淡着神色从转角处走出,众人皆是一怔,菱姬也分明发现言渚的神色一僵,掐她腰的力气都大了几分。

众人还在猜她到底听到几分的时候,就见她由着婢女引路到了方才说出狂妄胡话的男子面前,不知何时众人眼前一道寒光,只见她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直接俯身刺在那桌案上,将桌案后的人吓得连滚带爬跪在地上。

“在下方才不是有心的,还望肃远侯宽恕啊……”那人求饶道。

只因此刻的陆思音双目像是嵌着寒冰,那匕首竟然一下子刺穿了桌案,就知道她此刻是真的盛怒。

而相比与此,言渚看着那陌生的匕首,心中一沉。

连匕首也换了。

“若是长了只会听风言风语的耳朵,又配上一条不知好歹的舌头,割了其中一样对你才更有好处。”

那人连声求饶,陆思音拔出了匕首站直了身子,最后脚步落在了言渚案前。

他仍旧在喝酒,菱姬被吓得颤着手为他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