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兴说的就是隔壁的朱时裕,不过官爷不喜欢听与小娘子有关的事,郭兴就没直接点名道姓。
赵宴平转身道:“进去吧。”
因为谢郢以为赵宴平会带家仆过来,这宅子里就没安排丫鬟婆子,郭兴临时去厨房烧了热水,提了一桶去上房。
房间里家具都很新,干干净净的,应是近日被人打扫过。
郭兴还想帮官爷铺床,赵宴平一边收拾箱笼一边道:“你去休息吧,明早早起去集市买菜,太太他们过来之前,厨房就交给你了。”
郭兴会做饭,这点小事忙不倒他。
郭兴走后,赵宴平继续将箱子里的衣裳、书册往外拿,分别放进衣柜、书架,取出那套卢太公断案集时,赵宴平手放在封皮上良久良久,才将这套书放在了书架最显眼的地方。
擦过身子,赵宴平坐到书桌前,磨墨写家书。
写好了晾干,收进信封,赵宴平再去钱袋子里取出十两银子,放进袖袋。
一夜难眠,不知何时才睡着,翌日赵宴平睡醒时,郭兴已经做好了早饭。厨房米粮等都很齐全,连菜都有,都是谢郢提前派人准备好的。
“三爷对官爷真够义气的,里里外外什么都考虑到了。”郭兴摆好早饭,笑呵呵对赵宴平道,“刚刚我去后院打扫,发现花坛里种了好多花,堂屋、房间也摆了花瓶,那花瓶摸着比豆腐还滑,都不知道怎么烧出来的。”
赵宴平闻言,吃完去后面看了看。
谢郢并没有给宅子里面添置太多贵重的东西,但可能是照顾女眷,柳氏、沈樱的房间都挂了两幅画、摆了大小四个花瓶,还有一套精致的梳妆台。积少成多,光是这些,一百两银子都未必能买的下来。
赵宴平微微皱眉,谢郢是不是太客气了?
罢了,等谢郢成亲时,他尽量准备一份大礼吧,倘若那时他手头不富裕,就等谢郢办别的喜事时再补上。
“我去大理寺交接,你留下看家,出门看看可以,别走太远。”拿上吏部的调职文书与路引,赵宴平吩咐郭兴道。
郭兴点头,问他:“官爷会回来吃午饭吗?”
赵宴平也不知道大理寺那边是什么流程,让郭兴先做两人的饭,剩了他晚上回来吃。
大理寺与六部、太常寺、鸿胪寺一样都位于内城,皇城之前,赵宴平步行过来,遇到几波侍卫审核,终于到了大理寺。
另一位与他同品阶的司务接待的他,核对过吏部的文书与身份,让赵宴平明早过来参加律例考核,通过便可正式入职了。
交接很顺利,赵宴平一共在大理寺待了两刻钟左右,便被小吏送了出来,不许他擅自走动,规矩森严,远非县城一个小小的捕房可比。
赵宴平走出很远,才驻足回望。
威严的大理寺已经令人心生震撼,大理寺后面的那巍峨雄伟的皇家宫殿,才是真正的权势中心。
但凡有血性的男人,站在这个位置,都会渴望一步步朝那皇城中心攀登而去。
赵宴平也有野心。
眼下这一刻,他的目标是正四品。
第19章
赵宴平进京第三日一早, 便赶去大理寺参加上任前的律例考核。
昨日接待他的那位司务已经在等着他了。
这位司务名叫张守,与赵宴平是一样的官职,两人将共同主管司务厅里的案卷文书出纳事宜。各地将案件送过来, 卷宗与各种物证都将送入司务厅, 大理寺要复审某个案件时,也将派人来司务厅取出卷宗与物证。
司务这个官虽然只是从九品, 看似也轻松,但一旦看管不严弄乱或弄丢了卷宗、物证,导致大理寺无法查清案件,司务必定要受到重罚。赵宴平顶缺的那位司务就是因为整理卷宗时将不同州县的两个同名被诉的案子弄混了, 差点酿成冤案错判, 才丢了官职,空出了一个缺。
张守将赵宴平带到了司务厅的东库房, 这里放的全是最近三年各地递交上来的案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