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人?”

这话听着怪怪的,江酩不好解释太多,给他讲了个神仙下凡的故事,裴言却满脸不信。

见此,他轻咳一声,道:“只有你能见到我哦。”

为了证明这话的可信度,江酩特意拉着他在营帐周围转了一圈,侍者向裴言行礼,神情虽恭敬,但还是如往常般带着不屑,亦没有对他身旁的江酩作出任何反应。

等回到营帐内,裴言半信半疑,对上江酩含笑的眉眼,避开视线开口:“那你……如何称呼?”

“江酩,酩酊的酩。如果你想叫我哥哥也不是不行。”

裴言脸色稍显古怪,瞥见江酩充满兴味的表情,沉默两息道:“你来此意欲何为?”

闻言,江酩霸占着营帐内唯一的睡榻往上一躺,支着半边脑袋看他,“为了衍之你而来呀。”

满口胡言。

裴言将不信摆在脸上,江酩推算着他如今的处境,想了想道:“你现在过得好吗?”

“好不好与你无关,你……你从我榻上起来,那是我休息的地方。”

江酩直接拍了拍身侧宽阔的席榻,又朝他张开双臂,“别害羞嘛,你现在还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裴言:“……”什么虎狼之词!

见他又涨红了脸,江酩颇为遗憾的离开睡榻,临走前摇了摇头,“这木榻质量不好,恐怕滚两下就会塌,我还是留给你夜晚休憩吧。”

末了凑到裴言面前,笑嘻嘻道:“我对你好吧?”

“……”厚颜无耻!!

“衍之?”

清润的女子嗓音在门帘外响起,裴言慌了一瞬,下意识将江酩推到屏风后面,捏着衣角看着进来的美妇人。

见他神色微紧,更显雍容华贵的姜含玉轻笑出声:“衍之也有阿娘不能打探的小秘密了。”

“没有!”

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姜含玉但笑不语,眸光掠过他无意识遮挡的屏风,倏然收了笑意。

“那几个人是不是对你的马做了手脚?”

皇家林场背靠此次秋狩地,皇帝赐给裴言的良驹莫名发狂,好在她孩儿无事,否则定要那些人付出代价。

裴言顿了顿,在姜含玉凌厉的视线中颔首,又道:“阿娘不必为了我……”

“傻孩子。”姜含玉上前轻抚着裴言鬓发,微叹一声:“你越纵容他们放肆,他们越觉得你好欺负,该处置的,不要心软。”

裴言动了动唇,姜含玉抢先道:“阿娘为你另寻了匹好马,你要是不喜欢,阿娘再继续寻就是了。”

“……多谢阿娘。”

“和阿娘这般见外,阿娘会伤心的。”

裴言正想说什么,余光瞥见江酩倚着屏风笑意晏晏,顿时又将心神提起。

姜含玉不动声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没见到什么异常,她自是好奇屏风后究竟藏了什么,但衍之心绪敏感,还是尊重他的作为吧。

“阿娘知道你喜静,得空去御前陪陪你皇外祖父,他老人家时常念着你,权当为阿娘尽份孝心如何?”

裴言厌恶皇室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姜含玉不忍他被那些名义上的皇亲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该为他谋划的,不能落下。

“……如阿娘所愿。”

“好,好孩子,今夜早些休息,明日阿娘派人来接你。”

送走姜含玉后,裴言身后传来江酩感慨的声音:“阿娘还是这般为你着想。”

“那是我阿娘……”

江酩当作没听见,又将裴言抱住,裴言挣不开,不免气馁下去。

“衍之,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相信你。”

裴言话哽在喉间,江酩身上的气息莫名令他神往,他垂在身侧的手半举起,又因江酩的话怔在原地。

“嗯,坏事不算在内。若没有头绪,可以从培养自己的势力先入手。”

“……你想让我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