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您等等!我为?您引路”

他们绕过设有假山池塘的花园,来到沈确的院子前面, 江巡还没走进,便听见了细碎的咳嗽。

声音的主人竭力想将?咳嗽压下去, 于是闷在嗓子里, 直到抑制不住, 才从唇齿间溢出来少许断续声音。

江巡在花园前停步, 他从花园角落看向门内。

隔着薄薄一道碧纱窗纸, 他能隐隐沈确的影子,帝师素来挺直的腰背微微躬起,手攥成拳抵在下颚,像是难以忍受胸腹间的疼痛。

但他依然?握着笔。

江巡看见他面前堆着的折子,其中有各处关隘发来的通信, 有北狄军队的动向,也有粮草后勤的准备事?宜, 那些折子堆的那么高, 沈确躬身咳嗽的时候, 像是要?将?他整个埋住了。

江巡轻声:“他这样多久了。”

薛晋:“沈先?生和?沈琇同时染病,算下来也有十来天了, 只是沈琇发的厉害, 直接人事?不省了,沈先?生轻微些, 近日来却也常常咳血。”

他引着江巡走过幽深曲折的花园回廊,停在沈确门前。

江巡落后薛晋十步,薛晋则率先?抬手敲了敲房门,询问道:“沈先?生?我是薛晋, 可以进来吗?”

“……是薛晋啊,进来吧。”沈确调整声线,瞬间又回到清朗温润的状态,他含笑看向薛晋,“你既然?已经回来了,陆先?生如?何?了?你可有提醒他要?沐浴更衣,将?幕篱与袍子都换上一遍?还有鞋袜也要?尽数换了……咳咳咳……”

沙哑干疼的嗓子适应不了长时间说话,他没说完,便掩唇咳嗽了起来。

薛晋一愣:“洵先?生他……”

洵先?生一下马车,便往这边赶了过来,哪有时间沐浴更衣?

江巡有系统,传染物不会沾上他的衣物,他便没有换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