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主子究竟多疯魔,他最清楚。

武寒神?情晦涩地?斟酌后开口道:“寻到夫人了。”

话一出口面前的?人便转过了身?,即便不用抬眸看,也能感受到空气中瞬间高涨的?情绪。

头顶的?呼吸声变得极其压抑。

武寒知道他在忍耐、压抑,但到底是烧了一年多的?水,是沸腾,滚烫的?。

一抹雪白飘忽地?落在鸦青眼睫上,他颤了颤眼睫,掌心收紧,拽下了枝头的?红梅,梅香从指缝中溢出。

“在……哪里?”

香气格外浓烈,无形又张牙舞爪地?嚣张钻进身?体的?每一处。

“衢州的?一个小县城中。”武寒道。

说?完后空气滞停住久久无任何声响,寒风乍起,冷得人浑身?发?颤。

就在武寒以为他会一直这般沉默时,他温和柔软地?开口,咬住微扬的?音道:“怪不得寻不见,好远啊。”

跑这般远就是想一辈子离他远远的?吗?

真狠心。

但他还是抓住了那?条弃他而去的?鱼儿,不再给她离开的?机会。

生生世世都不分离。

他似想到了那?个场景,满足地?弯了眸,眼底潋滟着摄人的?光。

武寒悄然窥眼前的?人,先挑消息道:“夫人似乎眼睛受伤了。”

“受伤了?”苏忱霁抬起眼,渐渐洇出一圈红,抓住红梅的?指尖用力得泛白。

他不在,映娘又被谁伤了?

心似乎都皱成一团,每一道褶皱都在泛疼,宛如窒息般的?呼吸越发?沉重。

武寒赶紧说?完:“夫人是当时离去马车不小心滚落水中,头被磕到了。”

周围很安静。

许久才听见他轻声在问:“那?她还疼吗?”

武寒也不知道,但过去两年了,许是不疼,便摇摇头。

“她过得好吗?有想我吗?”

武寒不知道夫人究竟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眼前的?人,只知道接下来的?话,恐怕会惊起惊涛拍岸。

“前不久……母女平安。”武寒隐晦地?说?着。

立在白雪红梅下的?青年听后,茫然地?轻歪了一下头,似是没?有理解这句话中的?‘母女平安’是什么意思。

母女……平安?

哪来的?孩子?

他低眸失神?地?看着掌中的?红梅汁。

冷白透净的?指间被洇着绯糜的?红,如同?被红墨泼染的?般绮丽。

“他呢?”语气飘得几?乎听不见。

这次武寒语气松了不少,不敢说?夫人身?边,现如今还有旁的?年轻男子大献殷勤,只言简意赅地?认真道:“刚死没?多久。”

主子刚好可以前去一举两得。

不过没?关系,他也能爱屋及乌的?,苏忱霁嘴角轻往上抬,却似僵住了般,如何用力都做不到。

他任由其面无表情地?呢喃:“映娘不能厚此薄彼,晋中也还有孩子呢,她得要一般地?疼爱。”

她不能偏心。

天边的?雪似乎下大了,天地?都被雾霭笼罩其中,如雾失楼台,月迷津渡①,使人看不清楚。

……

清晨一大早,嫣儿便急匆匆的?回来,将外面听见的?消息说?给沈映鱼听。

昨夜李牧屿与同?衙门的?人在外饮酒,兴致高涨间竟在酒坊与晋中来的?一位大人起了争执,现如今被关押在牢狱中。

好端端的?怎会惹上晋中来的?大人?

事情发?生得突然,沈映鱼来不及多想,想起李牧屿对自?己这么久以来的?照顾,遣嫣儿去疏通一二想探视他。

但却半分疏通不进去,似是触碰上了什么大人物,连关押的?那?间牢房被守得严严实实。

寻的?人也都三缄其口地?道,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