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入职的时候,恰好在现场的老板随口说了一句:“泉君和最近风潮正盛的小说家同名呢。”
鲤生脸上晕一层薄红,有些不好意思说:“如果是那几本拙劣爱情小说的话,是我写的没错。不过风潮正盛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不然我也不会还需要通过打工维持生计了。”
在那之后,老板私底下和他聊过几次,问起了小说中的男主角。
“很有魅力的男人,是会将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的那种呢,实在难以想象泉君这样性格的人会写下这样的角色。女主角在最后收获了爱情,真好啊。”
“……”泉鲤生开始胃痛了,为了自己那天空掉的钱包,和尊严!
“女主角失去的更多吧。”鲤生说,“如果用简单的运算法则,这依旧是用金钱和权利换取来的「精神货物」,并且是必须花费更多心神去维系的「货物」,对于女主角而言或许是划算的,在外人看来或许不是那样。”
他露出烦恼的苦笑:“所以我才会被一些人批评,说这样的故事完全算不上美好,是对爱情的扭曲诠释完全没办法反驳呀。”
老板看着他,温煦堆砌的面容凝滞了很久,轻轻问:“所以泉君是不主张这样做的吗?即使女人自己认为是值得的。”
“啊,可是每个人都会认为是值得的吧,人又不会去追寻自己觉得不值的东西。”
鲤生想了想,答道:
“比如角鮟鱇的生殖方式是「性寄生」,雄性寄生在雌鱼身上,成为她身上的一部分,然后身上的器官开始退化,最终只剩下用于繁衍的精巢。生物是为了生存的需求而进化的,要是认为繁衍就是生存的需求就会变成这样。”
“人类没办法去判断角鮟鱇的演化是否算是「值得」……我也还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说家而已,谈不上什么主张啦。”
在那之后,老板消沉了一段时间,鲤生都以为自己刚入职就要失业了。
接着,她的事业心一下子变得非常明显,一个月就把酒吧的业绩拉到了原先没有的高度。
生意越来越好,后巷的惨叫也越来越多。听同事说老板终于放下了家里的那个蠢男人,而鲤生也在打工期间见过那个男人两次。
非常落魄地呆在酒吧的角落,那双悔恨的眼睛一直追随着言笑晏晏的老板,然后疯狂地灌酒,最后醉倒在卡座上,嘴里喃喃着“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