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一怔,就听谢钰语气笃定地道:“她养的猪后臀都盖了戳。”他说完,更加不解:“她的猪怎么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反常即为妖,他心知必有缘故,也不等旁人反应,自顾自地拍马上前查看了。

长乐在心中默默感慨:...有的人啊,嘴上说着老死不相往来,实际上连别人家猪屁股上盖了什么章子都一清二楚,啧啧啧~

谢钰之前不愧是做刑案的,很快瞧出不对,从猪的尾巴根处摸出一条细布。

他大略一眼扫过,面色沉肃。

长乐忙问:“大人,沈娘子出什么事儿了?”

谢钰片刻未停,直接拨马动身:“去王家村,找胡成武。”

......

胡成武为了把消息彻底,直接带着心腹在王家村附近扎了营。

随着他封村的时间越来越长,和村民的摩擦也日益增大,就在今日,有个不开眼的汉子为了给老母求药,居然翻了围墙偷跑出去,众目睽睽之下,这人被他一箭射伤。

这事儿虽然短暂的震慑住了这些村民,也使得他们心中的不满和狐疑日益加重,盯着守村兵丁的眼神儿都有些不对了。

心腹有些焦躁,向胡成武进言:“守备,咱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尽快让人动手吧,此事事关重大,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这些村民若是因为瘟疫而死,死后上面自然会有人来验尸,不过胡成武的大哥就是蓟州刺史,验尸糊弄过去也简单得很。

只是胡成武还有些犹豫:“时日尚短,王家村毕竟有数百口人,这么快就全死了,只怕会引人生疑。”

他又道:“再说朝廷拨下来的款项,最后一笔还没到我手上,要是他们现在全死了,那银子自然也不用给了,我实在不甘心啊。”

“有刺史为您兜底,此事宜早不宜迟啊!”心腹急道:“咱们已经得了两笔,最后一笔不要也罢,还是安全为上!”

胡成武此人虽然狠辣,却缺乏决断,任心腹磨破嘴皮子,他就是不敢这么早痛下杀手。

心腹实在无法,冲他草草行了个礼,撩起帘子出了营帐。

等背过胡成武,他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招来底下的伍长,假充胡成武的命令吩咐了几句。

胡成武在账子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游移不定,一会儿面露凶光,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听见账外喧哗起来,一片人仰马翻之声。

他心头一跳,也不敢出去,就在账外喝道:“出什么事儿了?!”

账外无人回应,仍旧喧哗不断,他心里有鬼,在营帐里徘徊着不敢出去。

又过了会儿,只听‘砰’的一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被丢入营帐,胡成武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己心腹的项上人头,那人头上还挂着浓稠血液,很快将营帐地面染红了一片。

随即,一个琼枝美树般的挺拔人影掀帘而出,目光径直锁住了胡成武,双目冷似寒星。

胡成武先是一愣,继而大惊失色:“谢钰!”

谢钰不是被打发到深山老林捉熊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营帐,还杀了他的心腹?难道他瞧出什么端倪了?

不对,不对。

他眼下又没对王家村动手,封村是按照朝廷的规矩办事儿,纵然严苛了些,不让消息外传,那也可以解释为怕瘟疫的消息传播扰乱民心,缺医少药,他也能说最近镇上也出现病患,一时自顾不暇,没能及时运送药材过来。

从头到尾,他没露出任何马脚!

谢钰就算猜到了什么,他也没有丝毫证据!

胡成武想通这节,心下稍定,立马拔出腰间佩刀,指向谢钰:“谢钰,你是不是疯了,居然敢杀官造反?!”

他指着地上那颗头颅,厉声道:“这人是我麾下先锋,品阶只比你低半阶,你有何资格杀人砍头?!我看你分明是心存不轨,来人,把这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他话音刚落,帐篷就被直接挑破划开,百号人将这片地围得水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