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证明什么?
证明她对他有情意在?
贺兰危剖析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又对这答案嗤之以鼻。
即使她这趟是来找玉佩的,但倘若她不需要找这玉佩,她难道就不会跟来吗?
她已经说了那么多次喜爱他,她如果不喜爱,怎么能不厌其烦地证明?他问自己,他还有什么好不信的?即使不信,他为什么不再抓着她叫她一次一次证明,反而要依托这种事来证明?真是笑话。
但他的心落不到实处。
他蓦地涌上来很强烈的空虚感,但空虚什么又说不清,就是感觉好像怎么都不对,有种像一直在走钢丝的感觉,摇摇欲坠的令人恼恨,好像只有死死盯着她才能好受一点,于是他就死死盯着那辆马车,看着它驶近,停下。
然后车门被拉开,
紧接着,他看见
一个长相阴柔漂亮的侍从跳下来,
然后扶着她下了车。
那股不清不楚的恼恨瞬间到达了顶峰。
*
谢延玉刚下马车,就感觉到两道视线,
她朝着视线投来的方向看,发现是谢承谨和贺兰危正在不远处看着她。
谢承谨倒是还好,
只是看见她过来了,所以往她这边淡淡看了一眼。
但贺兰危的视线不同。
存在感很强,很阴郁,很怨毒,有一种欲说还休的控诉意味,看得谢延玉如芒在背,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
但他最近本来就不正常,
谢延玉扯了扯唇,懒得搭理他,就像没看见他视线一样,若无其事地带着那侍从朝他们那走过去。
然而刚迈出去两步,
她就察觉到,身后那侍从身上气压似乎也陡然降低。
人的情绪并非一定要通过言行判断,她对这些相对敏锐,有时候仅仅从周身的氛围,就能察觉到一些端倪来,所以现在哪怕背着身,也感觉到不对劲。
于是她又停下脚步,回过头看那侍从:“怎么了?”
沈琅刚才下了车,也察觉到那两人的视线。
谢承谨再看谢延玉,而贺兰危先看了他一眼,视线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应该没认出他,毕竟他向来戴面具示人,就算前些日子在妖界,隔着雾气和贺兰危见过,但到底隔着雾气,贺兰危没看清他的脸。
随后,
就看见贺兰危也把目光落在了谢延玉身上,不知廉耻地盯着她看。
这地方就是护城河,这种男人就应该被挖了眼睛,然后当场扔进河里浸猪笼,沈琅心里火气,只能极力克制着过去把他们撕了的冲动,目光阴戾压抑。
但没想到谢延玉会突然回头。
他迅速将目光变得柔软温顺,指尖掐着掌心,温柔问她:“什么?”
谢延玉:“感觉你不大高兴,怎么了吗?”
只要听见她说话,沈琅就会无法克制地愉悦,现在她问他为什么不高兴,沈琅心里更是一片酸软,几乎要克制不出从骨子里溢出来的欲/望,想把她抱进怀里,想亲吻她,吞吃她。
他低眼看她,视线细细侵/犯过她脸上每一寸,
然后垂着眼,掩去眼里厚重的爱/欲,温声回答她:“小姐多虑,属下怎么会不高兴?”
你主动和我说话,我高兴得快要死了……
宝宝。
谢延玉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消失了,
她感到疑惑,按理说她这方面的感官很敏锐,不至于出错,可是看着他,他确实不像不高兴的样子,温顺谦卑,正常得很。难道真的是她刚才背对着他,所以感觉错了?
真是好奇怪。
谢延玉一头雾水,
她又继续往前走,走到了贺兰危和谢承谨身边,思忖片刻,先和看起来比较正常的谢承谨打了招呼:“兄长。”
她不唤他兄长还好,
她一唤他兄长,谢承谨就想到昨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