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奢望着能再看见她一眼,哪怕只是最简单的场景,
像过往回忆中那样,他坐在桌前,不动声色观察她对哪一道菜多动了一下筷子,但连这样日常的小事,都成了他的奢望与愿景。
他真的很想看见她吃饭,梳头,换衣,任何一个小动作。
也真的很奢望她能够一口一口,吃他给她做的,她喜欢的东西。
这时候沈琅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他指尖上有一些烫伤的痕迹,伤口很新鲜,即使用了治愈术,也没这么快能恢复,是他做点心的时候不小心烫出来的,他不想去外面买,他想看她吃他做的,伤口也不觉得疼,只觉得甜蜜和愉悦。
他有些期待地问她:“要不要尝一下,看看合不合口味?”
然而这话一落,
就看见谢延玉就将食盒全都盖上了。
沈琅一愣,又小心翼翼地问:“是不喜欢吗?”
谢延玉转头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怪怪的,怎么眼眶好像有点发红?
她摇了摇头:“我不吃这个,我金丹期已经可以辟谷很久了,这个是准备带给贺兰危的。”
她说到这,顿了顿,
似乎是觉得贺兰危将近化神期,可以辟谷更久,她给他带点心有点说不通,于是她又随便补了句
“算是带去哄他开心吧,他应该也不吃,最后多半是扔了。”
*
谢延玉解释完,就带着点心去找贺兰危了。
那侍从很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等到了贺兰危的房门前,她摆了摆手,不让他跟进来,然后敲了敲门,等贺兰危应了门,就自己进了他的房间,还掩上了门。
房间里。
贺兰危跽坐在桌案前,自己和自己对弈。
知道她过来,他甚至都没抬眼看她:“怎么了?”
他的反应倒是很平静。
如果不是谢延玉知道昨晚他在亭子后面,光看他这平静的样子,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昨晚他在偷听她和李珣说话的,毕竟这人前阵子还斤斤计较,她随便说一句什么他都要挑刺,找她不喜欢他、在撒谎骗他的证据。
但他不发疯是最好的,
他要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谢延玉也不可能主动提这件事。
她将点心放在了他面前,然后说:“我想请公子帮我。”
“帮什么?”
谢延玉早些时候,就敏锐地察觉到他态度的变化,
但到了这两天,才能完全确定,她感觉到的那些,他的退让,和他态度的软化,这些都并不是错觉,虽然不明显,但却是切实存在的。
他退让一步,她就进一步,提起要求来直截了当:“我想进上清仙宫修行,但离公开选徒还有一两年时间,公子是上清仙宫首徒,甚至有宗中长老的权力,所以我想请公子给我一张举荐书。”
贺兰危捻着棋子的手顿了下。
他终于看了她一眼。
昨天还在要求李珣和她定亲,被拒绝了,今天就过来找他,说要去上清仙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拒绝了,所以歇了那些心思,又转头想来巴着他了。
若真是这样,那她就是把他当成备选了。
贺兰危平生从未被人当成备选,他不知道她怎么敢的,也知道自己该感到屈辱,事实上,他也确实感觉到生气,但这股怒气里还泛着酸,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奇怪的期待。
他又问:“为什么想去上清仙宫?”
谢延玉非常敷衍:“因为听说您要回去了,我想离您近一点。”
是吗?
贺兰危这时候是真的不太信她这些话了。
他熟练地给她找了几个借口,却没有一个说得过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仍旧没有戳穿她,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但他此时确实在粉饰太平,佯装不知道昨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