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突然记起来,白天老师标注的流程图和点位图落在那儿忘记拿回来,他打算晚上睡前再背一遍,反正还没走到寝室,就决定原路折返。
傍晚的暮色和水汽一起翩然而至,春季多潮湿,马厩的干草失去白日清爽的气息,舒逸尘闻到了一股隐隐发霉的味道。
视力被光线削弱,听觉就格外灵敏,动物散发着热气的呼吸躁动不安地溢出到空气里膨胀发酵。
舒逸尘的心脏一点点被攫紧,总感觉暗处会蹦出来什么东西吓他。
等到真正见到了暗处的东西,他反而无比镇定。
落锁的栏杆开了一道缝隙,一个佝偻的身影蹲在那里,像一只畸变的蜘蛛。
“余笙,你在做什么?”
*
余笙倒在地上,会议室的地毯毛绒纤细柔软,缓冲了他的关节撞击,减少了点痛楚,聊胜于无。
他来不及露出痛苦的表情,咽下满口铁锈味,急忙解释:“我只想对舒逸尘的马动手脚的,没有想对南序的……”
就算余笙是个傻子,他也知道自己要对南序下手的歪心思绝对不能表露出来,咬死不可以松口。
可舒逸尘明明白白在马厩目睹了他的行动,他的反驳显得过于苍白。
室内很沉默,光很刺眼。
阴暗的蛀虫自以为可以凿空植物,结果被丢到日光灯下一照,皮肉就滋滋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