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的高速路。

风和日丽下，远处山头树着一排排旋转发电的大风车，层层叠叠，像在和过往的行人打招呼挥臂的手。宽敞的路面，蜿蜒曲折、笔直顺畅，更像一条长长的灰色彩带，直至天的尽头。车上的音响播放着，我们的耳畔里飘进莫文蔚的歌声，静谧柔和：“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我好像有点儿想他了，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决定，却又实在不知什么才是对的。选择和仲瑞阳不辞而别，我以为是自己的感性败给了理性。但什么是感性？什么又是理性？

色令智昏？看来还是宋律师说得对。

月白风清，万物通明。我睡不着了，打开手机微信，翻着这些天仲瑞阳三三两两的信息。

2019 年 11 月 19 日 17:25。

仲瑞阳：“你不玩微信了吗？”

2019 年 11 月 18 日 18:10。

仲瑞阳：“大军师，你不厚道了。”

2019 年 11 月 17 日 10:05。

仲瑞阳：“我刚下车。”

仲瑞阳：“山东这边在下雨。”

仲瑞阳：“多亏你给我的伞，派上了用处。”

2019 年 11 月 17 日 9:30。

仲瑞阳：“你起床了吗？”

2019 年 11 月 17 日 01:53。

仲瑞阳：“还没到？”

仲瑞阳：“你不回我，我会担心的。”

2019 年 11 月 16 日 22:07。

仲瑞阳：“到北京和我说一下。”

强中自有强中手，仲瑞阳这种若无其事的策略……歪打正着，令我不知所措。

第033章

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卜算子?咏梅》，韶山纪念馆里的墙上挂着这首词，我和仲瑞阳站在临摹笔迹前端视了很久，他忽然开口问：“你知道这首词写的是什么吗？”“梅花？”我不假思索，随后对上仲瑞阳一个不太欣慰的表情。呃！！我连连摇头，向他讨饶道：“诶诶诶，你可千万别在这考我诗词解读，这个我很菜，万一说错什么，在这个地方有点大不敬吧。”“哦”仲瑞阳语调悠扬，人跟着我转移，“我记得上次在北京，某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可以问她语文知识，别问她历史知识来着，怎么现在都不让人问了呢？”仲瑞阳一脸苦恼状。他又在翻老黄历，我顿住脚扭头看他，振振有词：“出题容易做题难，平常总是你在问我，这次换我考考你怎么样？”我忽生一计，仲瑞阳却不怯。我一边走一边说，“那我们就不挑别的，就这首词吧，你来说说它表达了什么。”“行啊，”仲瑞阳敢于应战，“那我就献丑了？”哟，这小伙子的表现不断地让我对他的认知突破边际。诗词赏析都能行了，我赞美地点点头，嘴里蹦出来一句「洗耳恭听」，表示很期待他的悬河泻水。但，不出我意外怎么会是他仲瑞阳。他比了个「OK」的手势，脸上露出来一抹狡黠的笑意，人作古正经，拿腔拿调，“这首词主要就是说，梅花在极度困难的条件下，依然坚忍不拔。”言简意赅，敷衍了事。“没了？！”我鄙视地问。仲瑞阳言之凿凿，点头道：“没了。”就这样？我大失所望，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质问他：“一句话总结就是你说的献丑吗？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这要是放在高考，你连及格分都拿不到啊，是真的丑。”“我这是有样学样。是你说的，说错了大不敬，我也怕自己说错啊。”仲瑞阳狡辩起来，“我的大军师都搞低调了，我又怎么能逞能呢，这不是班门弄斧吗？来，别什么「百丈冰」了，「丛中笑」，快笑一个吧。”“呵呵。”话都让他一个人说尽了，我嘴角忍不住抽搐。不经一番寒彻…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