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行进反方向的山里,仍然大雪纷飞,冷风从岭北吹来,在山坳里徘徊呼啸。

一行人疾速地在雪原上策马奔驰,猛烈的雪风不断地阻挠他们,白色软轿被远远甩在后面,骑马走在最前面的人,绯红色的衣衫已经大半被雪覆盖。

几夜没有合眼,远处深山中的熟悉的坳口终于隐约可见。

桃邬上空笼罩着一层柔和的白光,那是各处山丘、树林的积雪和积冰反射的月光。

桃邬深处,垒石殿旁青石搭建的屋子,墙壁缝隙用精铁浇筑密封,门口数重铁锁环绕,开门的侍女动作太慢,鸿州上前劈手夺过钥匙,开启铁门粗暴利落。

沉重的铁门轰然打开

室内的情形展现在来人面前时,不由地让人倒吸了一口气。

数条精制的铁链从四个方向的门柱向中心伸延,分别栓在小安的四肢上,将他牢牢固定在中间,他浑身赤裸,身上暗黑色的痕迹泛着淡淡的血腥味,四肢蜷曲,鼾声四起,睡得正香。

在他四肢下扣着一个人,那人躺在地上,衣衫褴褛,四肢无力地伸着,手腕脚腕不正常地扭转,经脉似乎完全不通,只能被迫让男子的铁钳般的四肢按在地上,脖颈、胸腹等最柔软的地方被抓得血肉模糊,浑身好像没有一处好的,只有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萧漠!”鸿州呼吸骤停,极度疲惫的身体踉跄奔去。

他眼眸中厉色一闪,一掌便向那怪物拍去!

“不可!”容玉赶过来,白纱飞蛇似的卷住了小安将他拖拽到一边躲过这一击。

鸿州没功夫理会他,扑过来将萧漠抱在了怀里,颤抖着手摸索着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声音已经开始哽咽,“萧漠!萧漠!”

一身漂亮的皮肉上全身翻卷的爪痕,有的结痂,有的暗紫,有的还留着刺目的鲜血,最严重的两处,一处是脖颈上深深的齿洞,另一处是肩膀琵琶骨上一指宽的血洞,让锁骨都凹陷了下去,极其可怖。

萧漠勉强睁开眼睛,看到鸿州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黯淡的眼眸里泛起来一丝自嘲的苦笑,嘴唇张了张,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别说话,喝点水!”鸿州急急忙忙从腰间解下竹制水壶,凑到了他干裂发白的嘴唇边上。

萧漠咽得极慢,仿佛连喝水都变成了一件极其苦难的事情。

喉咙一动,脖颈被刺穿动脉的地方又在冒血。

鸿州的手抖得厉害,尝试了好几次才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羊脂玉瓶子,将里面的凝血丹通通倒出来,看也不看,几粒一起塞到了萧漠嘴里。

“公子,别浪费丹药了,让我来吧。”

一只手打算从鸿州怀里将萧漠移出来,而其他人也围拢了过来。

冰冷带着汗水的手掌徒劳地捂住琵琶骨上上的血洞,萧漠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他用尽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气音,“璟……璟他?”

“他醒了。”鸿州抓住他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那么多天来,萧漠被关起来,四肢筋脉淤伤,无法动弹,伤口反复撕裂,被咬住脖子感觉血液不停从身体流失,只有怪物休息的时候,有人进来给他简单处理伤口和喂点食物清水。

他被反复折磨下,唯一支撑他意识清醒的,就是想知道靳璟的伤势。

就算他最后死在这里,也不能白死。

萧漠知道靳璟醒了之后,心里的巨石放了下来,鸿州怀里幽幽兰香也令人莫名安心,他感觉到强烈的睡意袭来,眼前越来越模糊,但似乎有水滴落到他的脸上、唇角,烫又带着咸涩。

是什么呢?

他逐渐陷入了黑暗……

75马震(H)

【作家想说的话:】

谢谢Krisachitry,小萍子,Bare送的鲑鱼餐,弦司送的么么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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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无尽的黑暗里,到处都是血腥味,残肢断臂,他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