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伤口,转头向靳璟道,“璟,这次是我连累了大家,这些人应该是教内派来的,我太久没回去,有些人就蠢蠢欲动了……”
他欲言又止,“我们分开行动,我要回去清理门户,你们继续下山入淮阳。”
靳璟不赞同道,“荡屋山很快就能走出去,在这个节骨眼跟我们分开又受伤,你的处境着实危险。”
“呵,费了这么多高手,他们恐怕也是想一击即中,这里离青岩教的总坛不远,等我将毒逼出来处理好伤口就回去。”鸿州额头上沁着冷汗,眼神却透着阴狠。
靳璟明白,他劝不住鸿洲了。
“况且,我留着,你的人也未必会尽心尽力保护我。”鸿州话锋一转,意有所指。
此时,萧漠站在一边已经浑身僵硬起来。
“属下护卫不力,请王爷责罚。”他立刻单膝跪下谢罪。
靳璟这么多天以来,首次正眼看向了萧漠。
他虽然不曾动手,但一直在观察那些袭击者,拼杀到后面,那些野路子高手损失惨重,他们拼死将包围圈不断缩小,却没有人真正上前伤他,他就立刻敏锐地察觉这些人真正的目标恐怕并不是自己,而是鸿州。
他本有意提醒于子恒和萧漠,但是他还没说话,就已经出事了。
很久之前,他中寒毒的时候,也是最亲近的人拼死护住他,挡住刀剑的身影一个个在他面前倒下,最后倒下的,是他的师傅薛覃。
他十二岁时跟随薛覃在终年积雪的太行山上隐居,练武,学习医术,几乎与世隔绝。
薛覃性格淡漠,但对他这个徒弟格外关照,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一边严格教养,一边用各种奇珍异草调理他的体质,常年累月不计成本的药物堆砌,他终于健康长大。
认识药理之后,他也对紫衫木、麒麟竭、灵芝等珍贵药材精心炮制后居然天天给自己药浴无法理解,无他,单纯觉得浪费而已,甚至干过偷偷拿下山去卖的蠢事。
卖了攒下的银两买下一件鹤麾毛皮披风,打算送给师傅当生辰礼物。
结果,毫无悬念地被师傅训了一顿。
“你父皇对我有恩,所以给你施药不是浪费,你拿去卖了才是辜负为师的苦心。”
薛覃拿着一卷书敲打他的脑袋,微微笑了一下。
薛覃擅长医术,更擅长用毒,一袭宽袖里不知藏了多少种天下奇毒,他一身轻功卓绝,一招“飞花手”能以一敌十,毒雾转瞬散开,令靠近的人立刻毙命。
原本那场暗杀他就可以弃靳璟不顾的,却滞留到杀尽了最后一个人,重伤之下还替靳璟施针保命,耗尽功力而死。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师傅温雅的面容平静地黯淡下去,青白透紫,再无一丝生息。
剧烈的心痛让他又昏了过去,直到醒来的时候遇到鸿洲。
自此,他对于那些一心一意护卫他生命的人总是没有来由的心软,鸿州救了他,无亲无故又为他疗毒而不惜损伤自己的功力。
所以不管他出身如何,以什么目的待在昕风楼,闯下了什么样的祸事,他都可以为他插手善后,即使在朝中引起风言风语,无数大臣上疏说他迷恋江湖人士败坏皇家声誉,他也丝毫没有辩解的意思。
他这样不知道何时命归的人,谈何成家立室,只会害了对方,倒不如借此推却那些想攀附皇家的人。
如果不是寒毒缠身,他如今怎么会如此孱弱,需要像鸿州和萧漠这样的高手在他身边,消耗功力替他续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又成了负累。
萧漠作为他的侍卫,拼死把他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尽全力要救他,他又怎么忍心苛责?
“此事不能怪你。”靳璟闭了闭眼,刻意不去看受伤的鸿州,按在萧漠肩膀的手加了一点力道,“鸿州需要运功疗毒,你就替他护法吧。”
“是。”萧漠拱手应道。
他本已做好了接受责罚的准备,靳璟竟然这样轻飘飘地将他的错误一句带过,瞬间就让他紧